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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往事】【Max/Noodles无差】T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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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23 22:16: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Deborah

“你哭了。”男人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轻柔地仿佛恋人之间的抚摸。
但她只觉得恐惧,她僵硬地躺在床上,感受着男人的阴茎缓缓地进入她的体内,她的眼睛盈满泪水,而她不知道那是因为疼痛还是耻辱。
“他这么对你的时候,你哭了吗?”男人深色的眼睛审视着她,冷静地询问着。
她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滑落,她挣扎扭动着想要逃离,却被对方死死地钳制住手腕,那很疼,或许明天会出现淤青。男人的问题让她无法自制地想起Noodles,那个她一生中唯一在乎过的人,她想起在那辆出租车上,Noodles做出了让她一生都无法原谅的事情,但当他狂乱地亲吻她抚摸她的时候,她能感受到绝望的爱意。Noodles爱她,她当然知道,她甚至明白没有人会比Noodles更爱她。
而她为什么要离开Noodles?她一直告诉自己是为了梦想,她想要走到顶点,而Noodles却只是个小混混。但此时,在她的尊严已经被粉碎的时候,那种耻辱感是如此的熟悉,那是每一次,每一次Noodles拒绝了她而去那个男人身边时,Noodles说爱她,但在每一次选择中,他选的永远不是她,他罔顾她的高傲,她的自尊,他看着另一个男人的目光让她明白,他爱她,却不是他唯一所爱。
然而这不是她离开Noodles的原因,她能理解Noodles对兄弟的感情,Pasty,Cockeye,Dominic,那些愚蠢的小子自有他们的可爱之处。但那个男人,那个她所真正厌恶的男人,他的面容和如今正在折磨着她的魔鬼相重合,那让她愤怒与恐惧。她永远无法理解,无法原谅的是,Noodles在爱她的同时,还爱着这样一个疯子。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Max的情景。
那是她放学回家的路上,她和她早就记不清名字的女伴穿过混乱的街道,她察觉到有人在看她,经常被偷窥的经验让她迅速找到了那人的位置。那是个陌生的高个男孩,正靠在对面的墙上,他没有像其他那些被她察觉的人一样躲闪,只是打量着她。
“那是Max,新搬来的,他现在和Noodles很要好,”她的同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告诉她,“Deborah,你又要多一个追求者了。”
但她却并不喜欢Max的目光,在Max的眼中,她找不到Noodles那样不懂掩饰的爱慕,也找不到那些年长些的男人的猥亵。Max的目光接近于审视,仿佛商人在挑剔着将买的货物,那令她不舒服。
她想这是个奇怪的人,或许他看每一个人都是这种怪异的眼神。但她发现当他和Noodles在一起时,他们勾肩搭背,那时他的神情是完全正常甚至可以说是柔和的。而Noodles却减少了尾随她的次数,有几次在和Max在一起时,他甚至没能看见她。那令她有些许不满,而这种不满在她邀请了Noodles,他却最后依然被Max叫了出去时到达了顶峰。她开始隐隐地知晓,在未来可能的无数次选择中,Noodles会站在哪一边。
而在第二天,她遇到了鼻青脸肿的Max,他看着她,忽然露出了一个得意而又挑衅的笑容。

Noodles出狱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问她是Max告诉她出狱的日期的吗,她断然否认,甚至有几分恼怒。Noodles不知道,他可能也不会相信,在那漫长的十二年中,她和Max并没有说过几句话。
他们经常见到,在她父亲的餐馆里或是后来的肥摩酒吧,在最初几年,她总能见到他带着伤或是极力掩饰的疲惫,而随着他们爬的越来越高,她开始心惊于男人令人畏惧的神经质。她有时从他们面前走过,她能感觉到Pasty和Cockeye的目光黏在她身上,偶尔会有调笑和窃窃私语,而唯一没变过的就是Max始终不曾被她吸引过,那双深色的眼睛里从来都只有漠视。
她最初一直在计算着天数,但只数到3000多天就忘记了,她努力练习舞蹈,去很多晚会与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偶尔想起Noodles。肥摩有时会告诉她Noodles来信了,问她怎么样,但她也并没有兴趣去看那些信。唯一让她觉得有些许愉悦的,就是她有很大的把握肯定Noodles在那些信里并没有像问及自己那样问Max现在如何,这让她有时喜欢从Max的面前走过,带着只有Max能看懂的沾沾自喜。
只有一次,她从一个盛大的宴会上回来,Max叫住了她。
“你记得还有多少天吗?”他穿着长风衣,看上去像是刚刚从哪个火并现场回来。
她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不想认输,但却确实无法记起。
男人看着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那令她怒火中烧,他是个冷血的人,他不该记得这一切,他应该背叛Noodles,Noodles会有一天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一个值得被重视的人。
但事实似乎与她坚信的相反。
她忧虑了几天,她不知道以后如果Noodles问起她过于天数的问题该如何回答,她不想让Noodles知道其中的差异,让Noodles心中的天平再次向Max倾斜。但忽然有一天她想起,Noodles会知道她为他数到了3000多天,他却永远也不会想起去问Max,所以他无从比较。
意识到这一点令她如释重负,而且这一认知让她终于可以漠视甚至怜悯那个疯子,因为有些事情,Max不会说,而Noodles永远都不会知道。

她还记得在那天晚上,Noodles对她说:“你和Max太像了,所以你们不喜欢彼此。”
不,他们不像,她永远也不会与那个疯子相像,她喜欢Noodles,她不会让Noodles恨她,她不会在折磨Noodles的同时折磨着自己。
而如今,她永远都没办法占据Noodles全部的内心了,她只能被那个疯子夺去全部她在Noodles心中的位置了。
她在这个故事中,只会是一个配角,在这场比赛中,她输的彻底。

男人已经放开了她,他衣着整齐,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他坐回他的皇座上,点燃雪茄,看着她一片狼狈的起身,平静地说:“你会得到你想要的角色,Deborah小姐。”
她无法停止颤抖,但她努力对自己说,不能让他赢得如此轻松,说些什么,说些什么让他痛苦的话,即使那是谎言。
她终于穿戴整齐,鼓起勇气看着那个男人,她终于回答了刚刚那个问题:“是的,我哭了,因为我不爱他。但他也为我流泪了是不是,而那是因为他爱我,胜过一切。那么,你呢?”
她不需要听到回答,转身离开,她想她最终还是扳回了一局。



Max

他走进那家中国戏院,空气中弥漫着的大烟的味道让他皱眉。有人把他领到了一个包间,他要找的人正在里面醉生梦死。
他站在榻边,看着抽的人事不省的男人,焦躁中却混杂着一种古怪的平静。他伸手推了推对方,喊了声对方的名字,却发现不知道是戏院构造还是什么的原因自己的声音诡异的柔和。
于是他放弃了,他想应该去找Pasty或是Cockeye或是谁来把人带回去。他刚要转身离开,却被榻上的人拉住了手腕。
“嘿Noodles!”他已经对方醒了于是出声抗议,结果却发现这似乎只是梦里的反应。Noodles死死的拽着他,同时发出含义不明的轻微哼声。
这真是够了,他充满嫌弃的想,然而他明明可以挣脱,却顺着对方的意图坐在了榻上。Noodles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凑近,把手搭在他的腰上,头枕在了他的腿上。他们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他看着Noodles早就乱了的头发,觉得这简直就像一只大型犬,他也从来没见过他的朋友这个样子。
他知道这一切的原因,也知道这只是抽过鸦片后的本能反应,但他控制不住自己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按揉对方的后颈,而这让对方又凑近了一点。
他想他又多了解了Noodles一点,一些私密的东西,而这样的东西还有很多,他会一一去发掘,他最大的障碍已经不复存在,他不觉得还有什么能阻止他。
“Deborah……”他终于听清Noodles的呓语,这个名字让他烦躁。但看在他们现在如此紧密的份上,他想他可以容忍这一点。
“她走了Noodles,现在……”他愣住了,他的手无意间——他记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了——他碰到了男人的脸颊,那里湿润一片。他从来没见过Noodles哭,从小到大,但现在他哭的像受了什么委屈一样。为了那个女人,那个已经离开了他的女人。
他觉得自己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手上触碰到的泪水已经冰凉,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冰冷一片。他挣脱了束缚,逃也似的离开了戏院。
他想是戏院的空气中大麻的烟雾太浓重了,让他产生了一些不该产生的幻想。
而那让他厌恶他自己。

他一直在角落里看着那个男人,看着他走向车站,买票,离开。
他看见Noodles一直很平静,神色如常,只是有些低落。他有些看不清对方的眼睛,但他知道Noodles没有为他流泪。
就像Noodles在监狱里从来没问过他怎么样一样,就像每次吵架总是要他先道歉一样,就像那所有的一切一样,他不该觉得意外。
这样的结局,他也不该觉得意外,他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他只是觉得有什么液体从脸上滑过,很快就冰冷了。



Noodles

他不该对Deborah的离开感到意外,从少年时第一次被她拒之门外他就该知道,从出狱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该知道。
他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个是谁先拒绝了谁。他知道每一次他被Max叫走时Deborah的不满,但他没办法回绝他的朋友。有时他会想,Max为什么会值得他这样。但他想不出答案,因为他根本不知道Max有哪里不值得他这么做。
Max记得他出狱的日子,在每一次吵架中纵容着他,是的,他都知道,但你不能去问你的兄弟这些事情不是吗,那太让人尴尬了。
就像他不能告诉Max在Deborah走后他在戏院做的那个梦,他梦见他的朋友来找他——他当然知道那不是真的,那个该死的事业狂不会花时间来做这种事——他梦见Max叫他的名字,而他拉住了对方,那触感很温暖。他的朋友顺从他的心意坐在了床上,他凑近了对方,做出了现实中绝对不会发生的亲密举动,而Max居然揉捏他的后颈。失去Deborah的痛苦在他最好的朋友的抚慰中终于得以宣泄,他躺在Max腿上,他感到安心与归属感。他甚至哭了出来,觉得自己正在逐渐摆脱Deborah,这是Max的存在对他产生的力量,让他总有一个方向而不至于迷失。但这在他醒来后令他觉得羞愧,那简直就像个娘娘腔,而当他回到肥摩酒吧,也果不其然的得到了Max关于他疏忽了事业的责备。
事业,当然了,他的朋友是个该死的事业狂,而且还在和一个荡妇鬼混。Max会对他关于归属什么的想法嗤之以鼻,而他也没必要透露自己的想法,毕竟,他们一向共进退,这就足够了。

当他走向车站准备远离纽约时,他觉得自己就是行尸走肉,他知道自己将要迷失了,再也没有什么人让他知道他总有一个地方可以回去。
他害死了他最好的朋友,他的世界已经随之坍塌,而他理所当然的没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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