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侠荡寇志1960版】五次Chris以为Vin会留下来，一次他没有

萧斯年

【七侠荡寇志（1960版）】【Chris/Vin无差】五次Chris以为Vin会留下来，一次他没有



1
他们离开了村子向南走，在遇到的第一个小镇歇脚。和上一个小镇没什么不同，灰尘扑扑的街道，带着牛仔帽的男人们，还有雇佣保镖的酒馆。
他们骑着马经过酒馆门前，Vin的目光扫过酒馆门口木牌上的雇佣告示，轻勒了下马缰绳，落在了Chris的后面。Chris见状调转马头，正好挡住了Vin的路。两个人就势停了下来。
“所以，再见了？”Chris说道。
Vin又瞥了下告示，压低帽檐：“我想是的。”
Chris点点头，“再见。”他重复道，转身策马离去。
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后，Vin下了马，看着告示皱了皱眉，拴好马走进了酒馆。

Chris走进酒馆时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赌桌旁的蓝眼睛男人，不由得露出个笑容。
“告诉他，我想请他喝杯酒。”他对酒保说。
果然，没过一会，Vin就走了过来，要了杯威士忌：“希望你不是又接了个二十美元的工作。”
“希望你没有输掉你今天的报酬。”Chris说。
“事实上，是上次那二十美元，”Vin喝了口酒，忽然笑了起来，“你没来我的酒馆，是不放心我的枪能阻止那些醉酒的混蛋？”
“如果现在发生了那种事，你确实没法阻止，你坐在这里，”Chris回道，“事实是，这家酒馆离我住的地方比较近。”
赌桌旁的骚乱打断了他们的谈话，Chris望过去，几个壮汉抓住了一个年轻人，试图将他拖走，然而年轻男人的手死死地拽住了赌桌，“我看见他们出千了，他们骗走了我的钱！”他喊着。
“傻孩子。”Vin轻声嘀咕着。
“嘿，这不是寡妇Allison家的小崽子吗？”一个中年男人大声说，“难怪会这么输不起，输掉的是你那妓女母亲和几个男人睡来的钱？”
“不许这么说她！”年轻人涨红了脸。
Chris看着他，想起了Chico。他阻止了那些壮汉挥下的拳头：“我有几分相信他指控的真实性，不是全部，所以我不能妄加评断，”Vin依然坐在那里，抿了抿嘴唇，显然是想到了刚刚进了庄家口袋的二十美元，那沮丧又强装不在乎的样子几乎令Chris露出一个笑容。他转向了那个中年男人，“但我觉得你欠这个年轻人一个道歉，没有谁该听到对自己母亲这样的侮辱。”
男人吐了口痰，眯起眼睛：“如果我说不呢？”
Chris看见赌场的保镖和那男人都把手放在了腰间的枪上，他夹在双方中间，没有信心同时对付两面。在他们把枪完全拔出来前，他已经打中了那几个保镖的手腕，枪声从身后响起，他回头看见中年男人捂着胳膊，对走过来的Vin怒目而视。
“回家去，为你的选择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Vin对年轻人说着，把对方崇拜的表情抛在身后，和Chris一起走出了酒馆。
“不打算留下来了？”Chris问。
“我刚刚对自己的雇主开了枪。”Vin回答道。他们骑上马，离开了小镇。

                     2
他们站在村子的广场上，有个姑娘在偷偷打量Vin，在被他们发现时匆匆跑走了。晚餐时，Vin对着这位叫Emma的姑娘微笑，为自己赢来了满满一盘的食物。
“你可以留下来。”Chris忽然说道。
“什么？”Vin有些困惑。
“有个女人是安定下来的最好方式。”
“或许吧，”Vin说，勺子敲了两下盘子，特别孩子气的举动，就像他抿紧嘴唇的表情一样，“但你没觉得那很无法想象吗？和一个女人朝夕相处。偶尔看着她们很美好，但每一天？”
“因为你没办法每一个都要，贪心可是个大麻烦，”Chris被逗笑了，“那你在那个村子里和我说想要留下来时想的是什么，做个独自种田放牧的黄金单身汉？一个人的定居生活可不太好过，我的朋友。”
“我本来想你应该也会留下来，可以给我些建议。”
“这就是我的建议。”
Vin抬头看了Chris一眼，“既然你的建议就是这样，我该试一试。”他说道。

    Chris确信Vin会留在这里，直到Emma的另一个追求者痛斥Vin横刀夺爱。
“我要和你决斗，”男人醉醺醺地向Vin下了战书，“如果你爱她，你会来的。”
Vin的那双蓝眼睛里写满茫然，看向了Chris：“他是说我得赌上性命来证明我爱她？”
“更像是你得杀了他来证明这一点，”Chris耸肩，“他只是个农夫，你知道的。”
“真是疯了，”Vin喝尽杯里的酒，摇摇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如果我杀了他，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必须留下娶了Emma？”
“你最好是这样。”
蓝眼睛的男人叹了口气，陷入了思索当中。

Vin犹豫着，Chris知道他不是在惧怕。
“如果你爱她，就得杀了我才能得到她。”对面的男人嘴唇颤抖，额头上都是汗，但依然毫不退让地高声喊着。
“如果我爱她，”Vin嘀咕着，他的手摸着枪套，忽然间又放了下去。他走到了Emma面前，压低帽檐，“我想我爱你，所以得让你远离这些纷争。我选择放弃。”
“骗子。”Emma注视了他很久，Vin始终没抬头，终于她给了他一记耳光，转身跑走了。
Vin跟在Chris身后在全村人的鄙夷之中离开了村庄。

“我觉得那决斗很可笑，”Vin打破了沉默，脸上还挂着Emma留给他的掌印，“或许我就是不够爱她。”
“或许。”Chris笑了笑。他们夹紧马肚加快速度，希望在天黑之前抵达最近的小镇喝上那么一杯。


                       3
他们在村子里为人们解决了些麻烦。埋葬了那些恶霸后村民发出了邀请，恶霸们留下了大块土地，他们可以留下来分得一块，作为得到的答谢。
“如果你想安定下来，这是很好的机会。”Chris对Vin说道。
“我不知道，”他们站在那块村民们计划送给他们的土地上，Vin踢着脚下的土块，“我根本不会种田和放牧。”
“你会学会的，那不是什么难事。”
“为什么你不打算留下来？”Vin问道。
“从来没想过。”Chris说，这是事实，他漂泊太久了，安定只会让他觉得不真实。
“这么说在那个村子里，是我会错了意，我以为你喜欢他们。”
“我喜欢他们，但这和留下来是两码事。”
“那为什么你想让我留下来？”Vin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生硬，而Chris并不知道原因。
“因为你这么对我说过。”Chris看着Vin，最终如实回答。
“没错，是这样，”一段尴尬的沉默过后，Vin低下了头，将土块用鞋底碾碎，“我会留下来。”

Chris独自一人离开了村庄。
他不断地回想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剖析人的情感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但他没法停下。他不知道是因为久违的一人独行带来的无聊感还是因为对他们并不愉快的分别的遗憾。
直到众多的马蹄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Chris躲在岩石后，对方有人占据了至高点，将他困在了原地。
或许他不该劝Vin留下的，如果Vin还在这儿……自私的想法，Chris知道，Vin想要安定下来，从在那个村庄开始。
他现在依然想吗？这个问题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被随即而来的枪声打断了。
至高点的压制随之消失，然后他看见了Vin，他蓝眼睛的朋友冲他笑了一下，于是他把所有的问题都抛在了脑后。
终于，他们上马离开了这里，“前几天死在我们手里的那个人的兄长，我在村子里知道了消息，就赶了过来。”Vin说道，他没有提到别的事，只是像过去几个月一样，按他们习惯的速度并肩前进。
“为什么？”但Chris还是问了出来。
Vin明白他的意思，回过头看了一眼来时的道路，“太远了，我不喜欢走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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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Chris把昏迷的Vin弄进那位善良的老人家的屋子里的第三天，他终于醒了。
Chris松了口气，从他意识到Vin的伤口有多严重那一刻起，经历了Vin的高烧不退，他的心一直悬着，在看见Vin的那双蓝眼睛恢复清明时，才终于安定下来了。
老婆婆给他们送来了晚餐，Chris认识到，虽然Vin和女孩子的搭讪总是创造出尴尬，但如果他想，将一位老人家哄得喜笑颜开还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我想我欠你个道谢。”老人家走后，Vin对他说，目光在他衬衫上的深色血迹停留了一下，又移开了。
Chris不知道Vin还有没有印象，在他爬上Vin的马，让昏迷的对方能够靠着他保持直立的时候，他不敢冒着压到伤口的危险把Vin打横放在马背上。Vin靠着他的胸膛，金发散乱地落在他的脖颈上，随着颠簸不时摩挲过他的脸颊，他低头就能看见Vin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嘴唇，那时他在想，他想念Vin笑起来的样子。
“这是我应该做的。”Chris低声说。
Vin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很喜欢你，问你能不能留下来，”Chris说，“她男人去年病死了，留下了一块地，儿子也不在身边，你可以定居下来，对外说是她的侄子什么的。”
“你觉得我该留下来？”
怕像上次一样惹得Vin不快，Chris仔细地想了想：“如果你是担心不会种地的话，她会帮助你的，这是个好机会。”
Vin直了直身体，缓解下靠坐太久给尾骨带来的压力，他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水杯，过了好一会说道：“我现在确实不适合继续走，如果你要离开的话我会留下来的。”
“不管你是不是留下，我都会等你好了之后再走，”Chris说，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需要的话。”
Vin动了动，他想侧过身，但拉扯到了腿上的伤。Chris抬起他的腿，帮了他一把，手心的重量和温度让Chris想起了Vin昏迷的几天，他在灯光下查看对方的伤口，昏迷中的男人眉头紧锁，金发服帖的搭在额头上，令他心中一动。
当他抬起头时，正对上Vin的视线，“我想我会和你一起离开。”Vin眨眨眼睛，像在告诉他一个什么秘密。


                        5
又是一个小镇。Chris甚至在想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大同小异的镇子，否则他就不用一次又一次的考虑Vin是否想要留下来的问题。
当他们踏上荒野时，Chris的心情总是舒畅的，而每一次临近人烟处时，却又像即将上刑场的囚犯。
但他总还是要问，他没法把问题憋在心里靠观察来揣摩Vin的心思，那太煎熬了。而当他看着Vin时，也没办法把心思花在这种事情上，留意Vin的种种小动作小习惯占据了他的大部分注意力。
所以直接发问是个容易的多的办法。
“你要留在这里吗？”Chris问道，Vin正在无意识地用手缠绕他那系在脖子上的丝带，孩子气的小习惯，Chris因此分神了，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安定下来可能并不是个好主意。”
Vin看向了他，眼睛里带着笑意：“你希望我留下来吗，真心话，Chris。”
一向坦率的男人移开了目光，他听见了Vin的笑声。没一会，马缰绳递到了他的手里，Vin坐在自己的马上，牵着他的马，对他简短地说了一句：“走吧，Chris。”
    Chris翻身上马，他们对视了一眼，没有说什么，不约而同地加快了速度，将小镇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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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女孩子们不停地打量着他们，不时地窃窃私语。
“你们可以多留几天，”村长对他们说，“后天是我们的节日，专门为年轻男女准备的。”
女孩子们笑了起来。Chris回头看了一眼Vin，Vin收回了看向她们的目光压低了帽子，嘴角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们要离开了。”Chris向村长点头告别。
他们并肩离开了村子，纵马迈入未知的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