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逐仇】【Shawn/Jimmy无差】一语成谶

萧斯年

“Shawn，你爱我吗？”

  Shawn放下手中的书，看向自己的妻子，Rose正在把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瓶瓶罐罐细心地往脸上涂抹，这些东西是随着年岁逐渐增加的，在他们都还年轻的时候，他可不记得Rose花费这么多的时间照顾自己的皮肤，当然了，也或许是他那时并没有如此悠闲的，可以静静地半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做生活琐事的时光，每一天他都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每一天结束时都精疲力竭却又在第二天开始时再一次迸发出骇人的力量，或许是因为他那时还年轻，头发还没有这么稀疏，而Rose也还没有长出皱纹。他们刚刚相爱，情欲涌动，在床上就像是两只发情的野兽，他还记得Rose光洁的皮肤在微弱的夜光下就像是最上好的丝绸。

  但现在，再多的物质也无法掩盖他们的苍老，他可以清楚的看见Rose的眼尾纹，即使在化妆品的精致掩饰下，还有偶尔探出的白发。然而这一切只会转化为更深沉的爱意，无需多言，却能把心填的满满当当。

所以他只是回答：“Danny已经这么大了，你觉得呢？”

Rose笑了一下，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他们都享受了一会这静谧的时刻，就在Shawn打算睡了的时候，Rose再自然不过地开口，就像她在说“这周五我们被邀请去邻居的聚会”或是“我想我们该换一个烤箱”一样说道：“我想你应该解雇Jimmy。”

“我不能。”他在来得及思考之前就脱口而出，而他并不觉得惊讶，甚至Rose都毫不惊讶，她只是继续说着：“你该考虑一下了，Shawn，这对你们两个都好。”

怒火甚至不需要酝酿就席卷而来，他用尽全力不对着Rose嘶吼：“对我们都好？你有看到他现在的状态吗！离开了这里他甚至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他会冻死在他那个冰窖一样的破烂公寓里，而没人会发现没人会在乎，除了我！”

他缓了缓情绪，而了解他的一切的他的妻子抓住了这个机会：“他现在很糟，因为你，Shawn，你毁了他，他被困在你一手造成的回忆里，”Rose靠近了他，握住了他的手，“Shawn，你该放手了，看看他在圣诞节的样子，他弄得一团糟。”

“因为Danny就不该叫他办成圣诞老人！你惯坏了那孩子，他对Jimmy没有半点尊重！”

“那是Danny的错，但Jimmy，他不该惹怒Frank，Frank是个好人，”Rose的眼睛里有着无奈，她抿紧嘴唇，半响又终于张开嘴巴，“Frank对你很忠诚。”

Shawn凝视着自己的妻子，他平静了下来，他知道Rose所考虑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家，她是他见过的最聪慧的女人，他爱她，他想要满足她一切愿望，他轻轻亲吻她的嘴唇，却只尝到苦涩，以至于他的声音都是干涩的：“Jimmy也是，Rose，他也是。”

但Shawn却比谁都清楚，不仅仅是“也是”，他想起很多年前，高大的男子站在他面前，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他，带着祈求和期翼，但他说“Jimmy，我们得让Billy消失，为了我们”，他看着那双眼睛染上支离破碎的绝望，他却依然说“不管我们去到哪里，当我们有难，我们共度患难，我和你”，于是原本清澈的蓝眼睛掩去悲伤，和它的主人一起迈入地狱，染上恶魔的印迹，为了他，为了那一句“我和你”。

“我不会抛弃他，”他听见自己说，但另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谎言，“我会帮助他，”都是谎言，“他会好起来。”他不会，他早就身处地狱，从他决定跟随你的那一刻起。

Rose叹了一口气，拢了拢金发，躺在了床上：“好吧，或许是这样——但你应该告诫Danny不要再插手Mike那件事，Jimmy或许忠于你，但他会为了自己的儿子做任何事情，这就是父亲，是不是？”

Rose笑着给了他一个吻，显然已经放弃不愉快的话题，他看着那笑容，蓝色的眼睛却占据了他的脑海，“当然，”他漫不经心地答道，“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