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从未结束,那只是个开始。 Nicholas厌恶他所不能控制的东西。从公司运转到人际关系,没有什么能脱离他的掌控,他的生活从来都走在他所允许的轨道上。 Conrad是个意外,Nicholas没法阻止他的父母想要另一个爱的结晶,也没法改变他父亲从楼顶一跃而下把年幼的Conrad甩给他的事实。Conrad就像是他规整的人生路途中突如其来横亘在道中间的障碍物,让他随时有脱轨的风险。 事实上,他从来没能琢磨透Conrad过,他的弟弟不像他也不像他们的父亲,在偶尔他要被Conrad的神经质折磨疯的时候,他会恶意地揣测他父亲的死是否就是由于从幼子身上察觉到了背叛。在这种念头一闪而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对母亲的愧疚之情。无论如何他不该对母亲做这种猜测,就像他不该把母亲生前的最后一次家庭聚会搞砸一样。 即使那并不是他的错。 Nicholas还记得那次家庭聚会,Conrad迟到了快一个小时,好在他的状态减轻了Nicholas的不快。Conrad看上去清醒了不少,给了他一个拥抱,这很奇怪,他们的关系从来都不好,但Conrad并不吝惜于这种亲密的肢体接触。 Conrad告诉他自己停止嗑药了,他点了点头,这和他得到的信息一致。Conrad的情绪立刻又低落了下去,在Nicholas注意到时已经耸了耸肩转移话题。他们的聊天进行的一如既往的尴尬,断断续续的问题,简短的回答,剩下大片的沉默。 但Nicholas还是觉得很满意,自从Conrad成年后,这样和平的谈话就越来越少见,他们总是以看似和谐的场面开场,很快以争吵结束。他本以为在母亲面前能避免重蹈覆辙,他也能看出Conrad正在努力变好,甚至找了一个看上去很踏实的女朋友。但只是看上去,很遗憾他得指出这一点。 这引发了最终的争吵,Conrad发现了Nicholas一直在追踪监视他的事实。 那是场灾难,Conrad那把尖细的嗓音不停地拔高再拔高,到了刺的人耳膜生疼的地步。他几乎没怎么去听Conrad到底在指责他什么,只是在第几百次地想自己大概是个失败之极的兄长,他永远没法把教养两个字刻进他弟弟脑子里。 他也不用去听Conrad到底在说些什么,他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关于他是个控制狂之类的,就好像在他刚开始决定放松控制时Conrad就把自己搞得一团糟的事情是他幻想出来的一样。 Conrad的声音已经开始像在哭诉,但他知道那只是喊了太久破音了而已,Conrad说自己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达到他的期望。见他的鬼去,在他看来,Conrad从来就没有过任何努力的意图。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把这句话说出了口。Conrad终于安静了一瞬间,在摔门离去前告诉他那就停止对他的一切期望,别再试图扮演父亲的角色。 他终于问母亲,难道这一切是他可以选择吗,在Conrad的问题上,他有过选择吗? 母亲只能劝慰他,告诉他Conrad爱他,所以太害怕自己让他失望。而他想或许Conrad恨他,少见面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在母亲的葬礼上他更坚定了这个想法,Conrad看上去状态很好,即使脱离了他的控制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其实他也厌倦了花费大量的时间在Conrad身上。他从来都是个感情比较少的人,他的弟弟已经透支了他的情感贮备,于是当他的妻子打算要孩子的时候,虽然他没有反对,但他第一个浮现的念头就是,他可不要把带孩子的路再重走一遍。 所以最后的离婚在他的意料之中。这样很好,他享受独自一人毫无牵挂的生活,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虽然历经了些颠簸,但他还是行驶在自己的轨道中。 直到Conrad再次出现,把他拖入了那场游戏。 后来他再次站在天台上向下望,那高度令他双腿发软,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哪里来的勇气才会从这里一跃而下。 或许与勇气无关,最大的动力是绝望。那一刻,他唯一所能想到的,就是他害死了他的弟弟,对于死亡所需要的理由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他失去了一切,又得到了所有,就在Conrad走上来拥抱他的时候。过度的狂喜反而让他镇定,他享受着自己的生日派对,投入到和Christine的短暂恋情中,直到几个星期过去,他和Christine发现彼此并不合适,他又开始了独处的生活,才发现生活其实并不会因为那场游戏而有什么变化,他自己也不会因此而变得多么富有人情味。 但他知道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当他再一次站在天台上时,他终于明白那场游戏只能唤醒早就存在的东西。他总是觉得Conrad是他没办法选择的责任,他曾经想过如果没有Conrad,他的人生会轻松很多。然而在失而复得后,他发现事实上他爱那个小混蛋胜过世上的一切。 他曾经相信,感情会成为弱点。但这一次,他想要承认自己错了。 感情会成为你的弱点,Conrad记得Nicky这么和他说过。他忘了起因是什么了,他们间的争吵太多了,绝大多数时候错不在他,但他没法好好控制的情绪经常是战争升级的重要原因。 他记得自己好像站在马路中央冲着Nicky尖叫,直到Nicky扯着他把他塞进车里,告诫他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他控诉着自己不想变成Nicky那样冷血的杂种,还没来得及后悔说出的话就被勒令把安全带系好。他的情绪爆发终于被打断了,Nicky再次控制了谈话的走向,对他说感情会成为你的弱点,让你受制于人之类的鬼话,而那时的他想如果是这样他哥哥大概是个没有弱点的人,于是在挫败感驱使下他开启了又一次的争吵。 理所当然的,他觉得Nicky应该烦透了他,因为连他都讨厌那样的自己。但当他参与游戏设计时,他们在该选谁做把Nicky推向绝路的人时遇到了困境,他知道Nicky不是个全然的混蛋,否则他连开始这个游戏的机会都没有。但能让Nicky选择从几十层高的天台一跃而下是另一回事,他想到了Elisabeth,他喜欢她,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女人,而且至少在婚礼上Nicky对她是存有爱意的。 “但他们已经离婚了,我很怀疑你哥哥会对他的前妻抱有多么深厚的感情。”Christine提醒他。 “或许我们该换个计划,这根本就行不通。”他说。 “也或许……Conrad,你是最好的人选。别急着反驳,想一想,你是他弟弟,他唯一的亲人……” “他最头疼的麻烦。” “但他从没放弃过你。你说你做过的那些事,恕我直言……其实你们兄弟一样的混蛋。” “你是少数认清了这个事实的,”他耸耸肩,“我会去试一试,但我怀疑他会因为我的死而松一口气。” 但当他躺在地上,Christine的尖叫传来,他才终于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于是他曾经只敢藏在心底的幻想,如今有了付诸实施的勇气。 “Connie?”Nicky一脸恍惚,他很少见到这样的Nicky,而他确信其他人不会见到这样的Van Orton家的长子。 他接过正缓缓从Nicky手里滑落的酒杯,引着Nicky走向卧室。 Nicholas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这种感觉像是喝醉了。他很少醉酒,但有Conrad在身边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自从那场游戏之后,他开始学着信任Conrad,事实上,他从来不敢想象自己可以信任一个人到这种地步。 他躺在床上,室内一片漆黑,半梦半醒之间一抹灯光从门口闪过,又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挡住了大半。对方关紧了门,来到床边,轻柔地吻了下他的额头,一只手伸向了他的皮带。他听到皮革抽出的声音,那双手又开始对付扣子和拉链,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皮肤,令他有战栗的感觉。 “Christine?”他问。他们已经分手了,但她是Nicholas所能想到的最可能的人。 温热的口腔代替了回答,湿润的唇舌包裹了他的阴茎头部,在吸吮了几次后向深处含进去。他发出一声呻吟,阴茎在对方口中硬了几分,伴随着一声细微的干呕,他感受到了牙齿滑过,最敏感的地方受到的刺激让他紧张了起来。一个道歉性质的亲吻落在龟头上,把他本来想脱口而出的咒骂堵了回去,对方大概是个初学者的事实取悦了他。 “收起你的牙齿,用嘴唇包住……就是这样……动动你的舌头……再含的深一点。”他指导着,对方依言听从,这份顺服让他忍不住想要更进一步。“别动。”他说。 那人停住了,喉部肌肉收缩,吞咽了一下,不知道是单纯的生理反应,还是由于紧张。他缓缓地将自己向上推送,阴茎触碰到喉咙,本能的抗拒让那里有点太紧了,不是太舒服。但片刻过后,全部的抵抗都被放弃了,只留下恰到好处的紧致温热地包裹着他。 他开始在这张对他完全敞开的嘴里冲撞。很快,对方学会了怎样在他抽离的时候给予挽留,再在他又一次顶撞时放松,松弛有度的喉部肌肉带来极致的快感,这种学习能力令他赞赏。他射进了喉咙深处,射精时的快感带来短暂的清醒,他想理清现在的处境,但昏沉沉的感觉很快又席卷了他。粗糙的舌面还在舔舐着他,帮他清理阴茎,他轻声呢喃着夸奖:“好孩子。” 睡意朦胧中他听到了一声低沉的轻笑,有人扣住他的腰让他翻了个身,他不太情愿,但却浑身无力。缠在他腿上的裤子被脱了下去,传来皮带撞击地面的声音。微凉的手滑过他的大腿,有什么液体滴在了他的双臀之间,伴随着指尖的触碰他惊觉那是什么含义。他清醒了大半,想要起身反抗,一具身体迅速有力地压制住了他,手掌按住了他的脊背,伴随着附身的动作手指就着润滑剂插入了他的后穴。在异物侵入的不适感中有亲吻落在他的后颈,但这种挑逗只能让他觉得屈辱。他刚张开嘴就被手指在敏感点上的一次按压打断了,泄露出一声呻吟,在黑暗又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无比清晰。笑声再次传来,他想那是在嘲讽,第二根手指伸了进去,将他撑得更开,被打开的暴露感让他挣扎起来。他背上的手加了几分力,安抚性质的亲吻再次落下来,气息喷在他的脖颈,让他脸颊发热。 他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在一片眩晕中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Conrad轻轻吻了下他的额角,头发摩挲过他的脸:“Nicky,Nicky……” 他完全清醒了,但却失去了最后一点力气。他很少恐惧什么,然而现在,他一动都不敢动,希望这样就能停止这一切。Conrad打破了他的幻想,又一根手指顶进了他的后面。他从来都琢磨不透Conrad,于是大多时候他决定按自己的方法来解决问题,直到此刻,他真诚地希望自己问的不算太晚:“你想要……” 阴茎进入的饱胀感让他所有的思绪戛然而止,从来没有遇到过,甚至从来没有想象过这样的事情,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应对措施,这是脱轨脱到连轨道都看不见了的情况。 疼痛或许能让他恢复些神智,但快感接踵而至。“上帝啊,你已经湿了。”他听见Conrad轻声赞叹,伴随着抽插的黏腻水声。他知道不止这样,他刚射过的阴茎又在抬头,那只会让他更加的羞耻和充满负罪感。他的弟弟正在操他,掐着他的腰把他操进床垫里,而他在快感的浪潮中晕头转向地想到了他们的父亲,把刚出生的Conrad递到了他手上,想到他们的母亲,躺在病床上叮嘱他别放弃Conrad,这让他对自己的厌恶达到了极点。然而这没法改变他硬了的事实。 他咽下了所有呻吟,双手握紧床单保持沉默。这似乎让Conrad有些不满,停下了快速的冲撞,转而缓慢地研磨着,将快感一点点累积,把他推到边缘,却又总是差那么一点。在这种折磨中他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他怀疑自己会被永远的困在这里,这个念头让他绝望。屋内一片漆黑,而他感谢这一点,终于他对自己屈服,随着节奏缓慢地去迎合,期望能够借此达到顶峰。 Conrad并没有对此做出反应,他心存侥幸,想或许对方没注意到这点小动作。但这还是不够,至少在他腰开始发软之前没能成功。他充满挫败感地轻叹了一声,Conrad的手滑过他的脊背:“Nicky,说些什么,我会让你满意的。” 所做的一切都被人看在眼里的事实终于让他丢掉了最后那点羞耻心,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但在他刚想抚慰自己坚硬的阴茎时,Conrad握住了他的手腕按在了床上。抽插的速度骤然加快,顶弄得他四肢发软,又在至高点处停下来,不顾他身体为了获取快感不由自主做出的迎合,等他的快感冷却了一点后再开始下一轮。迟迟不能释放的欲望已经成了一种折磨,Conrad死死钳制住他的手腕,他从来没有注意过他弟弟有那么大的力量,几乎让他觉得疼痛。 后面的动作又停了下来,这一次时间长了一些,他听到Conrad的喘息,抱着最后一点乐观希望这就是结束了。所以当希望被打破时,低泣终于从精疲力尽的身体里流出,他的下半身已经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他只想要休息,为了这一点他甚至愿意抛下自尊去祈求。而这或许就是Conrad想要的,这个想法令他内心抽痛,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为了解脱能做的事要比祈求更多,他只希望Conrad看不出这一点。 “Conrad……”但当他真正开口时却哽住了,Conrad停了下来等待着,那令他更紧张,他知道他该请求,但最终也只能带着颤抖唤了一声,“Connie……” 精液射进了他的体内,而他对此几乎要心存感激,这一切终于结束了。Conrad握住了他的阴茎,很快就让他射了出来。他沉沉睡去,盼望着醒来发现这只是场梦。 他没忘记晚上的家庭聚餐,但公司事务绊住了他。当他到家时,Conrad已经来了,坐在沙发上,和Elisabeth说着什么,逗得Elisabeth不时发出笑声。 但当Conrad看见他时,立刻停止了话题。突如其来的沉默显得特别尴尬,“Nicky!”Elisabeth打了个圆场,“我就不需要介绍你们认识了是吧?” Conrad笑了起来,起身来到他面前,犹豫了一下,大概是还记得他们上次的不欢而散,但还是给了他一个拥抱。“Nicky……”Conrad在他耳边叫了他一声,更像是自言自语。 他迅速拉开了距离,事实上,他早就厌倦这种看似亲密的打招呼方式了。“Conrad正在和我说他大学时候的一些事,”Elisabeth说道,“那太有趣了。”Conrad回给她一个微笑。 “是吗,那他有和你说他是怎么换了一所又一所大学,然而最后还是没能完成学业的吗?” “Nicky!”Elisabeth小声制止他,就在他刚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后悔的时候。于是所有的愧疚都烟消云散了,总是这样,他想,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更喜欢Conrad,所有人都喜欢搅和进他们兄弟的事情里,从来没有一个人肯留他们两个单独处理彼此之间的矛盾。 气氛再次尴尬了起来,Elisabeth去了厨房,他去挑选一瓶酒,不经意间在镜子里看到了身后Conrad看他的样子,Conrad坐在灯光的阴影里,眼神幽深,表情是从来不会在旁人面前露出的阴郁,像一头按捺着杀意的野兽。 他心中猛然一惊。 他从梦中惊醒。那真实发生过,就像昨晚的事情一样。但他总是选择性的遗忘,一厢情愿地认为不管怎么样Conrad是他弟弟,他们之间总还有感情存在。 他不愿真正地承认Conrad恨他的事实,以至于会相信那场游戏的本意真的那么温情。Conrad有足够的理由恨他,他不止一次让Conrad在别人面前难堪。 他缓慢地起身,全身酸软,后面更是随着他的动作发痛。对这种事情的发生他也不该感到意外,Conrad是那么喜怒不定让人无法预料,这样的报复彻底又有效。 他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哪来的勇气敢留在这里。 Conrad躺在床上,被响声弄醒,依然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他打开了手枪保险,Conrad的眼睛骤然睁大,打了个哆嗦,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那双蓝眼睛面对着枪口,透露着一种无辜的神色。 “Nicky,”Conrad柔声说,露出了一个微笑,“我是你弟弟。” 这句话就像一记重击,他向后退了一步,举着枪的手开始颤抖。他没办法,他意识到,他没办法对着Conrad扣动扳机,他没法第二次做这种事情。他还记得上一次看见Conrad倒在他面前的景象,他没办法第二次活过那种痛苦。 手枪掉落在了地上,他转身逃离了卧室,没有勇气在Conrad的目光下再停留一秒。 感情会成为弱点,他从来没有说错过。现在,他只希望在那场游戏中,他不曾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Conrad过。 Nicholas几天没有回家。那是他的家,但那里还是有太多Conrad存在过的痕迹了。而他现在不想看到任何能让他想起Conrad的事情。 直到忙碌了几天后,他已经足够疲劳,认为自己可以在沾上枕头的一瞬间就进入梦乡,才终于决定回去住一晚。 Lisa已经走了,没有留下关于他的晚餐的任何消息,大概是忘记了他今天打回来的电话。但反正他也没有胃口,他只想打理一下自己后好好睡一觉。 他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不想起身,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觉得在沙发上睡也是不错的选择,他连移动到卧室的心情都没有了。 “Nicky?”他被吓出了一声冷汗,不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或者是一下子打开的灯,他只是没想到Conrad会在这里。即使是以前,每一次见面之后,Conrad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道多久过后才会重新出现。他以为这一次也会是这样,这一次更应该是这样,他想过或许Conrad会永远消失,暂时来说这对他们两个都好,但他不确定自己过多久就会忍不住去寻找Conrad的踪迹以确定对方还活着。 但Conrad还在这里,而他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暂时不想看见你。”于是他只能实话实说。 没有回应,Conrad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客厅,回来时托着餐盘:“我猜你会想吃点东西。” “我告诉过你别把客厅当成餐厅。”他脱口而出,然后愣住了,这简直就像回到了过去的那段日子,这种重复过几百次的对话,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他已经准备好迎接争吵。 但出乎他的意料,Conrad只是笑了一声:“我知道,但我想你已经累到不想去餐厅?”没打算等他的回答,Conrad把食物放在他面前,“我会收拾的,不会给Lisa添乱的。” 这样的陌生的反应让他猝不及防,除了接受没有别的应对措施。似乎也意识到了他的无所适从,Conrad在确定了他会吃点东西后起身回了自己每一次来都会住的客房,临走前吻了下他的额头:“晚安,Nicky。” 他睡得太熟了,醒来时差不多快要中午了。他透过窗户看见Lisa正在花园里打理花草,Conrad在旁边帮忙,不时用不知道什么话把Lisa哄得喜笑颜开,就像以前一样,他永远融不进的和谐景象。 他下楼的时候正赶上两个人回屋。“我去做饭。”Conrad提出。 Lisa亲昵地拍了拍Conrad:“好孩子,谢谢你。”用的是那种她从来没对Nicholas使用过的宠爱语气。 “他回来几天了?”Conrad离开后,他问Lisa。 “在你没回来的那天,”Lisa回道,“希望他昨晚没惹你生气。” “他当然不会,他是个好孩子,总是那么讨人喜欢,”他终于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永远比我讨人喜欢。”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如果他说出那晚的事情会怎么样,Lisa是会选择相信他还是继续维护Conrad,但理智及时地阻止了他。 “天啊,Nicky,”老人有些惊讶,又有些难过,他努力不让自己为此而愧疚。Lisa伸出了手,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握住了他的手,“我们从来没这么想过,只是你知道,Conrad的感情比较外露,而你……” “更像我父亲。”他接道。 “你不像他,你永远不会让他一样抛下家人,”Lisa温柔地说,“你是比你父亲更好的人,Nicky,你母亲为你骄傲,Conrad也是。” “他恨我。”他嗤笑了一声。 “他爱你。”Lisa摇了摇头。 她们都错了,她们不了解Conrad,毕竟对Conrad倾注了最多心血的那个人是他。 “Nicky……”Conrad赤裸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伴随着抽插在他耳边呢喃。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不动任何抚慰自己的念头,也不过分压抑呻吟,他只希望能快点结束。 但他不知道这一切什么时候能彻底结束,Conrad什么时候能厌倦这种游戏,夹杂了温柔的挑逗过程比直截了当的羞辱更加残忍,而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办法。 他亲手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了Conrad。 “Nicky,你想听我叫你Daddy吗?” 他剧烈颤抖了一下,这太超过了,他绝望地想。 一开始那只是玩笑,在他每次对Conrad管东管西的时候,多数时候都还只是些礼节之类的小事情,毕竟那时Conrad还小。 如果被母亲听到了,他们两个都会得到一个责备的眼神,随后Conrad通常会背着母亲冲他做个鬼脸。他那时也很年轻,那种暗含着对死去父亲不尊重的叛逆感令他愉悦,于是他把这种叫法当做了他们之间私下里表示亲密的小玩笑。 但后来,他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变成了Conrad攻击他的武器,那很可笑,因为那本来就是Conrad最开始使用的。 别再试图当我父亲。Conrad无数次把这句话甩给他。最初他还试图反驳,他从没这么想过,他只不过是要尽一个兄长的责任。慢慢的他意识到了,那根本没什么区别,一切都在他父亲自杀那一刻就注定了,他注定得以兄长的身份充当父亲的角色,他没得选择。 他只是从不承认他喜欢那种感觉,并且在他的人生中极为罕见的,与掌控欲无关。他只是希望自己可以成为Conrad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但不是以这种方式。这种精心准备的,以羞辱为目的的报复方式。 他的阴茎已经硬的发痛,但Conrad没有任何让他释放的意思,似乎打定主意要把他操射。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从来没玩过这种东西,不像Conrad那样曾经有过疯狂的青春时光,他那时得考虑整个家庭,一步都不敢走错。 他想或许他就该在发现Conrad交往对象男女不忌时采取点更强硬的手段的,他放任对方和各种边缘人士走的太近了,就因为担心太多的控制真的会让Conrad怨恨他。 事实上他总在控制和放任间徘徊,早知道不管怎样结局都会如此,他就不该浪费那么多时间想要找到一个平衡。 他浑身汗湿,脑子里杂乱一片,没注意到Conrad帮他撩开湿漉漉的头发亲吻他的额头,他只听到Conrad在他耳边轻声笑着说,带着伪装的天真和甜蜜:“Daddy……” 他打了个哆嗦,射了出来,即使是Conrad都为此惊讶。“你喜欢这个。”Conrad的笑意越发明显,蓝眼睛闪闪发亮。 他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已经全然暴露,除了接受别无选择。 Conrad再一次射进了他的体内。 他是被缠在腰上的手臂压醒的,有那么一瞬间他困惑于发生了什么,从来没有人和他有过这么亲密的睡姿。然后记忆回来了,伴随着腰部的绵软无力,他挣动了一下,手臂收的更紧了。 “早安,Daddy。”Conrad含混地说。 这句话终于触发了他某个开关,他给了Conrad一个肘击掰开了胳膊。伴随着一声咒骂他做好了一切打算,但Conrad在清醒之后立刻平静了下来,只是有点困惑:“Nicky,怎么了?” 他积蓄的怒火突然间没了发泄的对象,浓重的无力感吞噬了他,他觉得疲惫。 “Connie,”他不报任何能说服对方的希望,他只是希望Conrad能认清这点,“随便怎样,我不会向你道歉,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帮助你,那是我的责任。” 不只是责任,他想,还有爱。但他没办法说出来,那显得他太可悲了。 “我知道,”他听见Conrad柔声说,那双蓝眼睛就像雨过天晴后的海面,“Nicky,我爱你。” Conrad不知道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他对父亲没有半点印象,那个男人只存在于母亲的眼泪中。 他也不需要父亲,说他乐观也好没心没肺也好,他从没因此有过任何心理阴影。话说回来,反正父亲的一切职责,Nicky都能代劳。 直到他第一次看见Nicky拿着他的成绩单给了他一个失望的眼神,他才意识到这大概比彻底的父爱缺失更糟糕。他哥哥的那种神情几乎要杀了他,那是他自由放荡人生里唯一能督促他努力一点的东西。 他大概真的不算拼尽全力,但他还是努力过,然而总是达不到Nicky的期望。最要命的是,不管怎样,他都没办法去怪Nicky的标准过于严苛,他只是厌恶自己,即使在每一次争吵中,他也清楚地明白他恨得其实是自己。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宣泄,在他还懵懂的时候他选择了挑起争执,他需要听Nicky在争辩中告诉他所有的要求只是因为Nicky在乎他。 再大一点,他开始学会了逃避,他尝试过太多疯狂的玩意,而那几乎将他拖进深渊。他在狂欢后做的关于Nicky的梦差点毁了他,在负罪感中他明了了自己对Nicky的感情。 他试图隐藏这一点,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快要成功了,他戒了毒,在一个小城市里找了个很普通的女朋友,他想或许可以就这么过一辈子,至少不会再让Nicky担心。 当他知道Nicky在追踪他的时候,巨大的挫败感吞噬了他。他又变成了当年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法让Nicky满意的孩子,他白白耗费了Nicky那么多的精力,但又不能让Nicky感受到半点骄傲。 他再次逃走了,他想或许从Nicky的世界里消失是个好选择,Nicky担负着这份责任太久了,该拥有自己的生活了。 他去了很多地方,有了自己的事业,随着慢慢静下心来,他开始认识到自己真正的天赋所在,他不想也没办法复制Nicky所走的路,Nicky并不总是对的,他终于在成年后摆脱了他从没承认过的个人崇拜。 母亲的葬礼上,他看见Nicky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失神,他仿佛隔着时间看见了几十年前父亲死去的那天。在从始至终从未改变过的尊敬之余,他内心涌动起一种温情,Nicky的赞许对他不再那么重要了,他只想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Nicky。 游戏的结局只是个意外,却让他本来已经绝望的感情死灰复燃。 Elisabeth告诉他,她和Nicky离婚的原因是Nicky不想要孩子,他表示惊讶,毕竟他小时候看不出Nicky不喜欢小孩子,Elisabeth的神情中暗含责备,让他不得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Christine和Nicky分手后,他们见过一面,“他还是个混蛋,但他现在应该知道有什么比金钱更重要了,”Christine对他说,“事实上,他一直知道。” 然后他想起他和Christine一起设计的那个游戏,他的本意只是想让Nicky发现生活中其他的一些乐趣,但现在,他不介意再向前走一步,利用着同样的弱点,他不想让Nicky再次独自一人。 “我不会再惹祸了,Nicky,我会乖乖地呆在你身边,我会陪着你不会再离开,”他握住Nicky的手轻轻亲吻,承诺着,“Nicky,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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