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坂本龙马】性癖（龙马/右太）

萧斯年

龙马偷看到右太的性癖实属意外，在蝶的家里接到杂志社的电话，有封紧急的邮件要他处理，蝶让他去用自己弟弟的电脑。他打开网页，浏览记录里跳出一连串的“姐妹双飞”“共事一夫”“小姨子的秘密心事”“被姐夫管教”……人有些性幻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他印象中右太的孤僻让这些幻想有些不切实际的危险。

这孩子是在他和蝶交往后，从老家来东京投奔姐姐，父母去世的早，书也读得不好，在家乡此前一直在亲戚的渔船上生活，很不爱讲话，找不到什么固定工作，他来时总是藏在房间里，吃饭时被蝶叫出来，长发下的一双眼睛在他面前躲躲闪闪，却在街上和女人起冲突进了警局。不过就是被搭讪，对方可能喝得醉了些，来拉胳膊，结果右太一把把人推倒在地。他陪蝶去警局接人，正好碰上慎太郎，慎太郎便也陪他等蝶办好手续，右太出来时，他去搭右太的肩膀表示安慰，谁料右太猛地躲开，差点要往回跑，搞得他像社会新闻里把孩子逼成问题少年的无良家长，他赶紧抓住右太，给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后脑来了一巴掌，紧攥着手拖回了家，慎太郎站在一旁，眼神很奇怪。过了几天来找他喝酒，警告他离那个小子远点，慎太郎一向唱衰他和蝶的关系，于是他忍不住维护右太，说那孩子还不错，慎太郎冷哼一声，说这种危险分子我见得多了，简直是社会的麻烦。

其实他也认为右太很符报社同事们近来经常报道的非自愿独身者的特征，不擅长和真实的异性打交道，却又充满脱离现实的渴望，在其中蕴藏着暴力的隐患。右太那天晚上回来时他在蝶的房间，男孩进到自己屋没一会儿就冲了出来，以为他不在，对蝶的语气毫不收敛：“你让他进我房间了？”

蝶发出她那标志性的懒散笑声：“你是狗鼻子吗右太？闻着他的气味就能知道他进去过。”

“他进去做什么了？”

“我让他用了你的电脑，”蝶又笑了起来，“右太，你有什么是他不能看的呢？但放心，他只是我的男友而已，就算他看到了又会多想什么呢？”

“你……”

他开门出去，拦住了正要走向蝶的右太，一见是他，右太立刻慌乱起来，“你要是想知道，就直接问他吧。”蝶说完，把他俩抛到了一边。眼看今晚的氛围不适合他和蝶再做什么，但他又不放心就这么离开，于是对右太说：“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虽然犹豫，但右太还是跟他去了拉面店，和他坐在一起，把头埋在碗里闷头吃饭，他想起报道里的话，这些年轻人在面对其他男性时的自卑常会转化为对异性的仇视和憎恶，甚至包括对自己的亲人。但右太的自卑实在没有道理，他第一次见到右太就发现这孩子有副高大优美的身体，长相也算清秀，只是破旧的牛仔裤短了一截，露出细瘦的小腿，看着有些窘迫。他问过蝶，蝶说渔船上又没人看，然后和他抱怨起海上的生活，浑身的鱼腥味，她跑到东京后又花了几个月才完全洗净。他自然理解蝶逃离家乡的决心，而且在他问起之后蝶就给了右太钱让他去买衣服，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和自己的姐姐像母亲一样照看弟弟。“我也有个姐姐，我算是被她抚养长大的，”他为这些做姐姐的讲话，“姐姐总是很不容易，蝶一个人在东京并不轻松，但她心里一直有你。”

“……姐姐很好，是我不好。”右太小声说。他就知道这孩子绝不是无可救药，只是还处在刚来到大城市的无所适从中，甚至拿到钱后也还没有买新衣服回来，他伸手撩了撩右太应该剪掉的已经遮住眼睛的长发，安慰道：“别担心，会有女孩喜欢你的。回家后给你姐姐道个歉怎么样？”

被他触碰时，右太的身体猛然绷紧，但这次没有躲开，盯着桌面说了声好。进门之后，站在蝶的面前，他拍拍右太的背示意开口，比他想象得还要听话，右太居然弯下了腰：“姐姐，我知道错了……请原谅我……”话音未落，嗓子里溢出变了调的颤抖，他瞥见男孩发红的后颈，不等蝶说什么，右太直起身冲回了房间。

蝶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又转回头看他，发出声意味不明的笑：“我可真该给他另找个地方住了。”他不明所以，蝶斟酌片刻，又说：“你没注意到他会偷看你和我吗？”

“……这个岁数对男女之事好奇也正常吧，”他说，可他也能理解蝶的顾虑，但就这样将右太赶出去孤身一人实在不明智，于是提议道，“他和我还算处得来，或许可以让他去我那里住一段时间。”

蝶又笑，笑容中有些嘲弄：“那还不如让他继续在我这儿，龙马，你可真是……”她没有说完。

门的另一面，右太在黑暗中趴在床上，脸上烫的像是烧了起来，在高热中周围显得无比寂静，他鼓起勇气完全沉溺进了幻想中。他将额头抵在床面上，屈起两条长腿跪了起来，颤抖的手缓慢地脱下裤子露出赤裸的下半身，摆出请罪的姿势。“姐姐……我错了姐姐……我不该……”他呢喃着认错，屁股翘得更高，像在讨罚，却又像在邀请，忽然间他仿佛被鞭子抽了一下，臀肉收紧，哀叫道：“姐姐！姐姐罚我吧……”他疼得受不了一般摇晃着屁股，渐渐呜咽出声。“姐夫……”随着这个称呼，右太的神情和声音更加迷乱，“也请姐夫管教我……姐夫疼疼我吧！”伴随声拔高的抽泣，男孩瘫软了下去，脸埋在被子里粗重地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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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斯年

慎太郎跟着龙马回家之前，他们先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些啤酒，一眼便看到柜台后那个高大的身影。结账时龙马对右太说辛苦了，问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右太嗯了一声就算回答，龙马又指指右太的衣服，说不错很好看，右太这回没有说话，依旧很长的头发下一双眼睛盯着龙马。龙马有些自讨没趣，说那就不打扰了。他们拎着啤酒走出便利店，在路口等红绿灯时，龙马浑然不觉，但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隔着玻璃落在背后的目光。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角度把右太的全身看的更清楚，他怀疑龙马有没有注意到右太几乎是复制了他穿衣的风格，只不过身材实在修长的过分，穿出了不一样的效果。龙马还在为自认为的右太的冷淡找补，讲这孩子还不错是不是，帮他找了这个工作就一直做下来了，还是很上进的。龙马毫无知觉的蠢话听得他嘴角不自觉抽动，在右太执著的注视下，他将手暧昧地搭在了龙马的后背上，说赶紧走吧。

龙马说过几天想叫上阿椿，和右太一起还有蝶出去吃饭。阿椿？他说。龙马说你不会有意见吧，你不是和她分了手吗。你到底做了什么，阿椿那么好脾气的女孩子，现在完全不想提你。他更不想提阿椿，龙马还在继续说，你这情况我倒是了解，警察嘛，报道你们家庭失和的新闻多了去了，我觉得问题在于不能把作为国家机器的特质带回家中，对亲近的人也那么粗暴。

我粗暴？他说。龙马其实是很粗暴的人，阿椿对他说，语气中不见控诉，脸颊却微微泛红，他的身体一阵发热，勉强装作听了个玩笑话，说那是龙马的优点。你为什么不像他一样？阿椿说，靠近他，将他压在身下，试图唤醒他的欲望，他在阿椿身下挣扎，请她不要这样做。

太丢人了。他又是一阵燥热，粗暴地放下酒杯，砸在桌子上换来龙马一个无奈的眼神，像是在说你看，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龙马，”他咬牙切齿道，“总拿你那新闻报道说事，是会出问题的。”

但拯救非自愿独身者的行动如期进行。当晚阿椿久违地给他打电话，听起来是喝了些酒，借着酒劲将他和龙马一顿臭骂，之后在电话那头和身边的人讲起话来，断断续续传来你回家吗，你有地方去吗，我不管了我要回家了，真可怜，你和慎太郎都是……

电话挂断了，但他勉强维持的平静早已被打破，犹豫半晌，还是换上外套出了门，先是到龙马家，屋子是黑的，又游荡到蝶住的公寓楼下，冰天雪地的深夜路上几乎没了人，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正蹲在公寓花园里抱着双膝的男孩，他坐到一旁落雪的秋千上，铁链在寂静中吱嘎作响，右太扭头看他一眼，又将头埋了回去，蝶的房间熄灯那刻，夜色更加浓重，冰冷的黑暗中他为自己此时并不是独自一人感到了些许慰藉。


“去我家住吧。”他说。那晚右太在他的家里，他不管右太还没到法定年龄，给右太倒了杯酒，他们默认在这一刻完全脱离社会关系，只以那说不出口的共同点作为连接。右太拿起他桌子上的照片，阿椿第一次到他家来，也拿起来看了好一会儿。在他和龙马勾肩搭背的照片里，龙马看着镜头，他看着龙马。阿椿放下照片，有什么话想问，却最终没有开口。而右太什么都不需要问，男孩看他的眼神说不清是同病相怜多一些还是羡慕多一些。

至少他是龙马最好的朋友，而龙马和蝶的关系还不知道会通向何方，或许有结果对右太来说，比没有结果要更难堪。他难得的在和龙马的关系中感受到了慰藉，对右太生出了些怜悯。

他同情别人同情得早了些。龙马那赶时髦的杂志社对新春游行的提议是异装，龙马给他打电话要他一起去玩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我堂堂警官和你这么胡闹像什么话。龙马说他扫兴，不去就算了，我带右太去。他顿时便升起种危机感，思来想去，他决定去看看再说，然而到了杂志社，事情便不受他控制了。在狂欢的气氛中女人们七手八脚地为他拿来女士和服，他不好在这快乐的时刻摆出警官的架势，顿时被趁虚而入，已经换好女装的龙马和右太将他按倒在地，动手扒他的衣服，他说好了好了我自己来！他之所以同意，或多或少是因为龙马出现时牵着右太的手。他认识龙马太久了，不管龙马装扮成什么样，都是他熟悉的那个男人，但女装的右太留着及肩的长发，上了妆的脸很清秀，正如女人们开玩笑说的，真是个漂亮妹妹，他有了种冲动，想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

然而当龙马大笑着也要来牵他的手时，他拒绝了，让龙马滚远点。不这样做他便会暴露长久以来的渴望，当他看着龙马和阿椿或是和蝶在一起时，他宁愿自己不是什么龙马最好的朋友，而想要和她们一样能够品尝到龙马的温存和粗暴。

但只要他冷下脸，龙马便立刻不敢再对他造次，抛下他去烦右太，拽着右太去街上游行队伍里乱跑乱跳，男孩裹在本就不熟悉的厚重和服里，被龙马闹得晕头转向，一脚摔进龙马的怀里，被龙马笑着抱住。平日面对龙马总是很紧张的右太此刻也笑起来，真像个妹妹一样，温顺地依偎在龙马的怀里。他同情右太什么都不算，然而就是因为如此，反而可以放肆地任由龙马摆弄，龙马帮右太补弄花了的妆，打扮娃娃一般用手指将口红涂匀，他盯着龙马的手，口干舌燥，他同时注意到，右太迷恋的眼神借着浓重的妆容，光明正大地落在龙马的脸上。

在龙马离开的片刻，右太依然沉浸在幸福的状态中，脸颊泛起潮红，他忍不住阴阳怪气道：“要是放在古代就好办了，大不了给你姐姐当个陪嫁，但今天这个年代可就麻烦咯。”

右太的脸色僵住，片刻后向他扑来，他猝不及防地被按倒在地，转眼就挨了几拳，右太的身体充满力量，他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回来的龙马见状赶紧把人拎起来，右太红着眼再次冲过来，龙马伸腿将其绊倒，另一面将他扶起来，见他脸上的伤痕，语气有些不善：“右太你做什么！”

右太起身跑走了。龙马疑惑地问突然间这是怎么了？其实他是心虚的，但还是嘴硬扯了个谎，说只是调侃了几句而已，早告诉过你这小子是个不定时炸弹。


右太疯跑着，一见到公共卫生间立刻冲了进去，打开水龙头用力揉搓脸上的妆。蠢透了，居然那么听话地让龙马打扮，就像他真要和姐姐一样成为龙马的人一样。要是在古代，慎太郎的话戳破了他不敢见人的幻想，甚至幻想时也只敢假借女性身份来发泄的欲望。他冲洗手上沾到的慎太郎的妆粉，指关节的疼痛让他清醒。他早就知道自己很擅长使用武力，要是在古代，他想，杀了慎太郎这种人反而能得到荣耀，或许还有龙马的敬重。龙马是那样亲密而自然地和慎太郎合影。不像现在……他又狠砸了几下墙面，不像现在，他只能被那个警察当可怜虫一样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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