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告急】【久愉】失眠疗法

萧斯年

任因久发现，他再也没法享受三温暖的乐趣了。
他独自坐在桑拿房里，伸直双腿再弯起来，换了无数种姿势，但怎么都没办法安下心来。他闭上眼睛，就回忆起从前，他曾经问过阿愉怎么在这里也不摘墨镜，对方没说话，伸手就要摘下来，他赶紧摆手表明自己只是随口一问，没兴趣管这个。然后第无数次嘴上和心里一起埋怨阿愉，像块木头，听话到没有必要的地步。
现在想来，墨镜后面藏着的那双眼睛，该是把他瞧了个遍。
被占了便宜了。这良家妇女一样的念头，无法控制地在他脑子里回荡。他一阵恶寒，在桑拿房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阿阿愉，以后不用你陪我来了。”他以后根本不会来了，真是多此一举。但他就是要说些什么来发泄愤懑，事实上，他不是没想过好好和对方算一下这笔帐。但算完了能怎样？挖眼还是断手？哪个都不行，反倒显得他恼羞成怒又心慈手软。
“是，知道了，久哥。” 他的一腔怒火撞上了墙，只能自己又憋了回去，蔫了。也不是没考虑过让阿愉离开，给一大笔钱由他去哪，真相只有他们知道，外人只有说久哥体贴手下的份。但对方想留下来的请求情真意切，又到底是他亏欠得多，竟狠不下心拒绝，他也清楚，没了主人的狗活不好的。再者说，阿卓现今在狱里，阿愉再走了，他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他说不怕有人来杀他，但其实都是骗鬼的，他把命看得可紧，否则当初何苦花重金雇阿愉做他的贴身保镖，身上钢板挡子弹更结实的事都被他算计得清清楚楚。
想到这个他就又有些过意不去。拿钱为他卖命天经地义，为义赴汤蹈火也是理所应当，但到了个情字上，他就怎么都觉得不自在了。女人爱他，他买鞋买包买衣服，哄得人开开心心，再大不过娶回家，男人爱他他怎么办，他还不起的。
他对阿愉说，他大概懂得，大概，不是全部。他懂的是，他任因久魅力惊人，直男都可以掰弯。他不懂的是……除了他懂的那点，他全都不懂。 他自认不算勤学好问，但这件事上的搞不懂令他如鲠在喉。他失眠好久了，每晚对着天花板思考，挫败得几度想把人叫过来踹上两脚，女人不好玩还是兄弟不好做，爱他做甚啊，做足球先生那两年不是和一众靓女打得火热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想到八卦小报上和阿愉交往过的靓女，他就又从爱想到性，男人和男人怎么做，他大概清楚的，但他只觉得好痛的，眼前第一幕浮现的就是奸杀令搞错搞到男人身上那个惨状，顿时后面一紧。
于是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突然问：“阿愉，你是不是想搞我啊。”
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差点撞树，脸上倒还是看不出神情。半晌才说：“久哥，我不会强求的。”
他当然知道，他每次想要算帐时细数八大罪，最后也不过是可能偷瞄过他而已，连心思不正的暧昧动作都没有一个。隐忍到这种地步，他连火气都不好意思发，只是存了报复的心，又问了句：“那我搞你可不可以啊。” 问出来就后悔了，他也不知道阿愉要是说可以要怎么办。
谁想阿愉抬眼，从后视镜看他，很认真：“久哥，我也有自尊的。” 他第一反应是阿愉只想搞他不想被他搞，顿时怒火中烧。但马上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阿愉是以为他只想玩玩。他的确是想过既然阿愉说爱他，那他试一试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干嘛把他想的那么恶劣啊，他对每个马子都很好的。他觉得自己冤枉，而且，既然说爱他，那就是想和他做，但现在又不愿意，还想从他这里要什么啊。 失眠令人心情烦躁，他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让人把刚才的话吃回去。这还是阿愉第一次拒绝他，他总是说阿愉太顺从，很无趣，但顺从久了，他就接受不了拒绝了。 他本来说对男人的屁股没兴趣，但现在他犯了男人越得不到就越惦记的毛病。他失眠越发严重，每夜琢磨要怎么才能让阿愉后悔对他说不。想到抓心挠肝时，恨不得看人跪在地上求他操，他总归是有征服欲的，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就觉得搞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痛的又不是他。
但他把阿愉推离枪口时真没想那么多，他躺着进医院时才想，大概是因为爱已经太难还了，他不想再欠阿愉什么了。
但等他睡一觉醒过来时，他指着连骨头都没伤着的伤口对着阿愉抱怨：“我为哪个马子伤过啊，你还想要我怎样啊。”
阿愉张张嘴像是要反驳什么，但最后妥协了：“是，知道了，久哥。”
有了阿愉的应承，他安心养了几天就活蹦乱跳地出了院，支使走了阿伟，让阿愉送他回家。
直到阿愉在他面前脱衣服，僵硬的动作搞得像被他买了初夜，他这才心虚。阿愉是知道他在耍手段的，连阿伟都抱怨说“久哥你别赖在医院啦屁大点伤传出去很让人笑话的”，但阿愉还是妥协了。阿愉为他把命差点送了时他也没松过口的。
他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到底是犯什么神经了，他是直男的，看了些片子，都没什么感觉的。现在怎么办，他尴尬得要昏了头，差点忘了这是他家拔腿就想开溜。
但他瞥了一眼，突然就定在了原地。阿愉四肢撑着跪在床上张开了腿，好顺从的模样。他情不自禁地把手搭在对方的腰上，阿愉颤抖了一下，但没有躲，反而腰又沉下去一点，像只要对他摇尾巴的狗。
一团火瞬间从他下腹烧了起来，恨不得直接提枪操进去，幸好江湖奸杀令的照片及时出现在他脑子里，会好痛的。 他哑着嗓子，勉强绷着理智问了句：“怎么做啊，阿愉。”
“久哥，我准备过了。” 这一句话撩拨得他话都说不出了，直到把阴茎释放出来，抵在穴口，他才琢磨出些不对来。“搞什么啊，觉得我不会帮你啊，我哪会有那么糟糕。”他嘴上数落着，但阿愉把自己准备好供他使用这个事实又让他暗爽。
“……不是，久哥。” 阿愉顺从久了，一句谎话都能让他觉得不满了。他一面操了进去，一面依然不放过阿愉：“还是觉得我不知道怎么做啊，我是不会啊，我中意女人的嘛，哪像你。” 好紧，他闭了嘴，否则欲望的浪潮能直接从喉咙里倾卸出来。阿愉说准备过了，但他依然费了半天力才全都操进去，内壁细密地包裹着他，他停在那里，长舒了口气来缓解快感。
谁想到阿愉也总算能松口气，稳住声音回了他一句：“久哥，我也一向中意女人的。”
阿愉对他说过，但他把重点放在了自己魅力惊人上。现在不一样，这种情况下说出来的话明白无误地与性有关。不是没有女人和他说过他是自己第一个男人这种话，听听就算了，没当过真也没打算去验明真伪的。但阿愉不一样的，阿愉说是那就是了。
征服的快感差点让他红了眼睛，他瞥了眼只是吞下他的阴茎就辛苦得出了一层薄汗的身体，又怜悯又气恼，用力顶撞了一下：“中意女人哪里不好啊，偏要找这个苦吃。”
阿愉没吭声，他也就不再心软了，自顾自地享用了起来。快感让他昏了头了，他不是不知道阿愉被他搞得难受，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阿愉越是忍耐他就越是兴奋，他甚至冷酷地想，这是自找的，活该喽。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愉的一声呻吟让他清醒了过来。阿愉从来不会因为疼而出声的，他不敢相信地伸手摸了一把，阿愉居然真的勃起了。他愣了一下，马上就想要得意，是他技术好嘛。但这鬼话他自己都说服不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不愿去想，只是多少放轻了动作。
“……久哥……”他放缓节奏后这多少像是个双方面的性爱了，像是比痛还难熬，没过多久阿愉就出了声，手向下摸去。那声呻吟让他心里一动，一把就握住了那只手又按回了床上。
“久哥？”阿愉难得的有了惊讶，但终归是没反抗，欲望被吊在顶点，最后只能一声声叫久哥。
“你只会这一句啊。”他坏心地调戏了一句，其实他也没指望阿愉能说些别的，想一想阿愉和那些女人一样浪叫他差点软了。哪想到阿愉手指握紧床单，没了声音，这手足无措的隐忍终于把他送到了高潮。
他软了的东西还没拔出来，就出于好奇又伸手去摸了把阿愉的勃起，谁知就这一下便让阿愉射了出来。他赶紧收手，才没沾上，他再一看，自己的精液正从阿愉身体里淌出来，顿时觉得自己连手都不愿弄脏有些过分了。
他在高潮的余韵中躺了下去，还处于征服的愉悦中，不无轻薄地问了句：“爽吗？”
哪料到阿愉看着他，认真地答了句：“爽。”
他正发愣，阿愉已经起身了。是要去穿衣服的，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句：“久哥，你要我回去吗？”
小心翼翼的，又带着微弱的希望。他心被刺了一下，马上就变成恼怒，这是把他当成什么混蛋了。
“回去什么回去啊，睡啦。”他没好气地回答。他本来还给自己做心理疏导，和男人睡一张床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胡思乱想睡着就好了。哪知道失眠已久，也不知道今天是发泄了出去，还是总算了却一桩心事，闭上眼睛就是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