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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告急】【愉久】霸道总裁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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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23 21:10: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萧斯年 于 2023-11-6 10:32 编辑

Chapter 1
监狱的铁门拉开,任因久晃荡出来,面对空荡荡的马路,驻足在路边。伸手掏烟,才想起入狱时兜里揣的打火机该是早就没了火。他顶着警卫的目光干巴巴地站了十几分钟,一辆奔驰轿车不急不缓地从路口出现,停在他面前。

后座的人下来,嘴里道着歉:“不好意思久哥,路上塞车,来晚了。”任因久和他这位狗头军师站在路边——前任军师,迟到为前任这两个字增添了几分强调意味,两个人心照不宣,任因久说不打紧,阿伟随意地抬抬手招呼上车。

“有火吗。”任因久伸手,阿伟从兜里拿出打火机放在他手上,他点上火,深吸一口,短暂的闭眼后,他把打火机扔回去。“高级啊。”他说,掩饰自己的失神。

烟很快飘散开来,司机咳了两声,打开了车窗。风吹进来扑在脸上,任因久掐着烟停了片刻,四下找寻,最后抬脚把烟按灭在了鞋底。

阿伟适时地开始大讲特讲接风洗尘的计划,从三温暖到菜色再到酒水,终于拖延足了时间,接风的地方到了。

任因久被安排着,沐浴更衣后去酒店,来的人不多,都是老朋友,好几个都带了老婆。女人拉开话匣子,让他们免于谈论过往,饭吃的比他想象中轻松自在。

酒过三巡,他去卫生间,阿伟也在,尴尬重现。水流长久不停,任因久终于觉得这双双面对小便池保持沉默的场面难以忍受,开了口:“你现在跟他?”

“啊,顾问,顾问,赚点外快。”

“你不是专打离婚官司吗?”

“……”

任因久记起了第一次和阿伟见面,自信满满地讲专打离婚官司开场,鼻青脸肿地喊饶命结束。耀武扬威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任因久心生悲凉,脱口而出:“他挺忙?”

“他临时有事走不开,让我来……都是他安排好的。”阿伟赶紧解释道,任因久瞥他一眼,他后背顿时凉飕飕,谎言似乎被看穿。目送任因久走出去,他立刻掏出了手机。


酒足饭饱,任因久告别一群人来到车边,一只手横插过来,拉开了车门,“久哥。”他听到熟悉的声音。

阿愉站在车边,他信了阿伟刚刚说的话,看这身装扮,就很忙。阿愉穿了一身西装,对比之下,他的这身花里胡哨,是属于过去了。
而且大了,阿伟一定是照了他原来的尺码准备的,风一吹,他腰两侧的衣料呼啦啦飞舞,风顺着领口往里灌。

“上车吧,久哥,我送你回去。”阿愉说。

阿愉的黑色西装配着真皮座椅,令任因久倍感陌生。“挺好?”他用废话做开场白,阿愉转过头来看他,微微点头:“都挺好,久哥。”停顿之后,阿愉又说:“这些都是你的,久哥。”

其实对财产问题,任因久早就做出决断,可阿愉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忽然变成了他更关心的问题。阿愉不再带墨镜了,迎着他的注视,视线也不曾闪躲,可他细细打量,却找不出任何暗示着答案的蛛丝马迹,阿愉很平静,不留一丝缝隙供他探寻。

寻找答案受挫,他移开了目光:“是你自己的本事。把钱还我就行。”

“久哥……”

“你要让我留下来,我和你谁说了算?”任因久突然厌烦,阿愉一口一个久哥,说的话却分不清真假,还不如今晚根本不要来。他预料到外面的世界会很陌生,但阿愉的陌生,直到他亲眼所见,他才知道他没做好准备。他累了,不想再说话,转头看向了窗外。

阿愉的视线又在任因久身上驻留了片刻,掏出了支票,数字没经过思量便填好了,他也早就想过了。

“久哥,你当年那么照顾我,收下吧。”

与本金加利息比起来,支票上的金额超出了很多,但并不过分离谱。任因久接过,想象中反复拉锯的财产问题如此迅速地画上了句号,可他怅然若失,一时间失去了语言。

到家了。手里是不知道金额巨大不知未来如何处置的巨款,眼前是闲置多年不知道状况如何的房子,他站在熟悉又陌生的家门口,连对今晚要怎么过都产生了茫然。“久哥,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阿愉走了,把他找个人聊聊天的可能也带走了。

家里似乎什么都没变。没有厚厚的灰尘,没断水断电,家具和装饰都保持着他走时的样子,就连绿色植物都有几分熟悉,打开冰箱,水果蔬菜也是新鲜的。恍惚间他以为自己是今早才离家,他醉了,这错觉就更加真实,有一瞬间他仿佛劫后余生,松了一口气,庆幸原来都是梦。

可他低头,看见了手里的支票。他跌坐在沙发上,紧闭上眼睛,这房间太大太空了,睁着眼,他无所适从。他在黑暗里,假装自己还置身于牢房中,不用去想明天要干什么,只要幻想就好了,幻想自己即将出狱,幻想出狱后的好事情。


“老板,到了。”

何君愉睁开眼,车已经停入车库。这一路的时间,被人偷走般遗失了。久哥刚入狱的那段日子,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太阳升起到落下就在一瞬间,他人在这里,魂儿去了另外的地方,一片漆黑的荒原。那时他以为,他有一天会迷失在那里,再也找不回来。

“老板,任先生抽了烟,我一会儿处理,您先上去吧。”

他将还在飘荡的意识收拢,说道:“明天再弄吧,你可以回去了。”

车门关上,他被独自留在车内,原本只是苟延残喘的烟味,见他落单,竟猛长起来,钻入他的鼻子,刹那间熟悉的气息将他占据。他刚刚建起的屏障轰然坍塌,聚拢的意识奔涌而出,冲入了那片荒原。

“他们是冲我来的,你认也没有用,别送人头了。”黑暗中有人对他说。他的手猛地握紧了,要把手里的枪攥进骨血,然而手里空空,就像此前千万次努力一样徒劳无功,他的枪被拿走了。

“你快走吧。”

他不走,他追了上去,如同风驰电掣,又像是在垂直下坠,追向黑暗的深处,最深处,他感受到了漩涡的边缘,再上前一步就将被席卷进去……

手机铃声将他拉了回来,或许是在黑暗中游荡了太久,光亮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一边捏鼻粱抑制泪水一边接电话,阿伟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他说,“对了,你明天先问他要不要去购物,然后再去那个女人那儿。”

“你搞什么?”阿伟夸张地抱怨起来,“我还以为你今晚能……”

“你别瞎说。”没有别人,可他却板起面孔,幻觉有双眼睛在车里,紧紧地盯着他,要将他看个透。

“……行吧,你说什么是什么。”阿伟挂断了电话。何君愉这才发现又是一个小时悄然流逝,已经快到半夜十二点了,他明天还有一天的会,他把今天所有的事情,都硬是塞到了明天,然后把时间全部浪费给了坐立不安。

他上了楼,感应灯亮起,猫从他面前经过,侧头瞥他一眼后,留下了个背影。这只被他捡回来的猫,刚来时瘦骨伶仃,医院检查,过敏的东西一大堆,医生都说难养活。谁料如今吃着各种进口猫粮和零食,活得膘肥体壮。

他走过去一把把猫捞在手里,坐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他揉了揉猫腰上的软肉,突然愤懑:“你倒是吃得肥。”

愤懑比猫出爪子更快地化为了忧伤。他该进去陪久哥的,男人垂着头,视线凝固在自己身躯投射而出的影子上。就算他认罪,也影响不了久哥的判决,他也不该让久哥一个人的。

猫伸爪子挠了两下,留下几道白痕,但握着它的手纹丝未动,它扭头看了眼,直觉让它放弃了交流,它自己挣脱而出,舔起了刚刚被水滴打湿的毛。

Chapter 2
在梦做到仇家把他堵进牢房时,任因久及时地醒了过来。

他一身冷汗,掀开被子透气,冷汗就化作了凉意。手摸到被褥,不似监狱里的硬梆梆,还带着新凉晒过的气息,但却仿佛挥拳击打到棉花一样,被子的柔软反而令他烦闷。

怎么到了现在,反倒梦见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都是刚入狱时的事了,监狱里的仇家寻仇,还有势力间的勾心斗角,那时洪宝垮了,就算监狱上下都拿钱打点过,也不足以护他周全。

最严重的一次,他的肋骨断了几根,他甚至以为自己会被打死。他又疼又怕,他帮阿愉担下罪责的大佬做派一戳即破,全化作后悔,他好想活着,阿愉在这儿就好了。

然而他死里逃生从医务室出来时,阿愉来看他,他一口回绝,不见。阿愉又去过好几次,但他一次都没见过。后来,阿愉就不再来了。

再后来,打过他的那些人,他都大度地饶过了,于是那段苦难都成了谈资。吹着吹着,他就真忘了曾经怕过了,真以为挨打算个屁他腿肚子都没转地扛过来了,可偏偏今晚,他又在梦里重温了当时的恐惧和绝望。

还有他最狼狈的时候,想要阿愉救他的可怜念头。

都过去了,那么大笔钱在手里,想想要怎么花吧。那时都独自撑过来了,没理由现在不行。任因久重新把被子盖好,可在这初秋的平静夜晚,他总感觉被子里冒凉气。


阿伟照着吩咐,问任因久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开车带人去了商场。升级换代后走商务风的西装品牌明显是让任因久无所适从,说实话,他也不知道阿愉是从哪里给任因久买到的颜色如此浮夸的西装和衬衫。最后在卖休闲的地方,任因久随便买了件薄毛衫,穿着走了,原来那一身塞进了购物袋里,到了预定的酒店,下车后,他才发现衣服被落在他车里了。

这个开端给阿伟不好的预感。席上,今天的女主角Lily坐在任因久身边,两个人相谈甚欢。然而,快要结束,女人们结伴上卫生间的时候,任因久收敛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点了根烟。

“也是阿愉安排的?”

任因久平平无奇一句话,他却又后背凉飕飕。被阿愉强行推出来的不满,加上酒劲,居然唤醒了他的自尊心,他回忆起挨打还要陪笑脸的日子,心生怨念。跟着阿愉才舒坦,只要不涉及任因久,阿愉就从不会为难他,要是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他可以背叛法律工作者的良心和理智,毫不犹豫地把人捆了扔阿愉床上。

然而那是找死,阿愉会杀了他的。“对啊,”他无精打采地回应,“他安排的,说是你喜欢的类型。”

任因久狠抽了几口烟,没再说话,结账后,阿伟对Lily说要不你送久哥,三人都心知肚明,就此分开。他劳心劳力,一个谢都没得,忿忿地回到车上,想那么漂亮一女的,任因久板着张脸是做什么,跟被送进了狼窝一样。

一回头看见后座上任因久落下的衣服,心里哀嚎,还要找时间送过去。为了泄愤,他嘲笑起了阿愉,买的衣服和牵线的女人都不招人待见,真惨。


任因久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买衣服时着急了,店员问来问去令他不自在,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察觉到他已经八年多没穿过正经衣服了。最后他随便买了件穿着舒服的,他现在在自己家的卫生间近距离照镜子,发现宽松款的毛衫罩在他身上,他缩肩驼背的毛病一览无余,一副颓丧模样。

他居然不想直奔主题了,他给Lily倒了酒,坐在沙发上闲聊。聊天间隙,Lily以为他没注意,偷打了个呵欠。他就此语塞,干了酒,和Lily上了床。女人被他操得很满意,事后对着他,多了几分亲昵,临走时还暗示想要有下文。

可他毫无喜悦。他在窗边陪着绿植抽了半包烟,平时他不会过多注意它们,但现在他没资格嫌弃人家,要不是他能用来上床,他可能都没盆绿植有吸引力。

难怪阿愉对他冷淡,他又不给睡,阿愉没劲了呗。犯得着塞他个女人来证明爱他已经是过去式了吗,任因久哧了一声,想自己本来就没指望阿愉还在爱他。但心里堵得厉害,他用烟头烫叶子,烫得干枯萎缩残缺一大半,然后觉得自己真是闲得慌,他把烟头按灭在花盆里,收拾一下出门,很多事情等着做,先从买件合适的衣服开始。


散会了。何君愉转向窗外,人们和他说再见,他也没反应。别人以为老板在思考公司大事,不再打扰,纷纷离去。只有阿伟知道,一看这模样,就是又在想任因久了。

“吃饭了。”他拍了阿愉一把,两个人去楼下餐厅吃午饭,阿愉搅着面条,面在筷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手停住,阿愉伴着又全部滑回碗里的面开口:“他瘦了。”

“……你就该拿钱给狱警,让他们把他绑在床上,每顿强行喂饭,保证他不瘦!”他说,“大哥,在里面没缺胳膊少腿不错了,大老爷们掉几斤秤能怎么样啊!”

但阿伟知道,也就是任因久出来了,他才敢这么讲话。要是任因久还在里面的时候,他说缺胳膊少腿,残废的恐怕是他。

阿愉第一次去探视,任因久不见,有些事情又不得不说,只好他去。回来后阿愉问他久哥怎么样,他说就那样呗,没大事,坐牢吗,挂点彩正常。

他做律师,还是黑社会的律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是真心任因久那点伤不算大事。不要说同情,他连觉得对方惨的心思都没有。

他在洗手台撞见阿愉。阿愉的墨镜摘了下来,胳膊拄在台面上,深弯着腰,正用水洗脸。阿愉的脸快埋进池子里面去了,要不是他知道阿愉没喝,他还以为是喝多了想泡进水里去呢。

阿愉察觉到了他,微微起身,可还是要靠台子支撑身体。他这回以为阿愉是不舒服,刚想上前,就看见阿愉泛红的眼睛,和刚用水洗干净,就又滑落下来的泪水。

他第一个念头,这下属当得,可真感天动地。

第二个念头,艹,你喜欢谁不好,你居然喜欢他?

然而从那以后,他和阿愉什么玩笑都能开,唯独任因久,他能不提就不提。能为任因久哭,还有什么不能为任因久做的,万一哪天他说错话,惹到阿愉了怎么办。

小心翼翼地躲避了多年的话题,一朝解禁,阿伟有点管不住嘴。
“你要是心疼他,赶紧趁现在上啊,你又不是照顾不好他,你家那猫嘴那么叼都能养那么肥,”他说,“我真以为你那晚能成呢,他那天明显就是想见你吗,多好的机会。”

阿愉皱眉,筷子放到了一旁,遇见脏东西了一样避之不及:“别瞎说。”

“……我又不是让你强奸他,”阿伟翻个白眼,“我是说,你说点好话,哄一哄,求一求,他刚出来,心里没底,被你说得安心了,不就什么都成了。”

“……我不想趁人之危。”

“……怎么被你说得这么难听?”阿伟嘀咕,阿愉认真的模样让他在一瞬间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太坏了出了什么损招。好在他脑子够快,及时的反应了过来:“他跟你又不吃亏,叫什么趁人之危?”

阿愉的脸色更差了。即使他起家的本金是久哥交给他保管的财产,他通过阿伟征得了久哥的同意后才投到了地产行业有了今天,可他和久哥的关系回不到从前了,他知道,阿伟知道,久哥也知道。他给久哥开车门,他自觉他的恭敬一如从前,可久哥在夜风中缩着肩膀,一脸的不自在。

那一刻他好想说,久哥你和我在一起吧。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相似的话从阿伟嘴里说出,他就明白自己这念头有多轻浮和傲慢了。落差让久哥失落,他却想拿来当筹码。

难怪久哥在狱里不见他。难怪久哥根本就不想让他一起进去。他会抓着一切机会得寸进尺的,但久哥不想接受他的爱,于是就也不想把脆弱暴露给他。

现在这个样子,久哥只有相信他不再爱了,才会没有负担地和他相处吧。他早就不再奢求能和从前那样每天跟着久哥了,能偶尔见见都好啊,他如今学会掩藏了,不会一看久哥眼睛就发慌了,他会把爱意都包裹成别的东西,把想要回应的欲念压在心底。他的爱不会再打扰久哥了。

Chapter 3
阿伟按门铃的时候,一直在看门前的草坪,任因久开门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有几分疑惑:“怎么了?”

“草坪该修了。”他说。

任因久哦了声,穿着睡衣,一脸没睡醒的模样:“坐,我先换个衣服。”

屋子里多了不少东西,进门的鞋柜和衣柜塞满了,有几件的浮夸他想不注意到都不行。才半个月,全恢复了,和以前一样爱炫,他实在是佩服任因久。

可与之相对的,屋子里的花都蔫了。他扒着叶子细瞧,看见土里插着的烟头。一个月前阿愉才换的花土,花肯定也想不到,被精心照料这么多年,突然就遭了殃。

公司不少员工知道阿愉家里养猫,而且养得油光水滑,和他说老板肯定也很会照顾人。但他们可想象不到,他们老板的业余爱好,不是高尔夫也不是足球,而是来这儿收拾。不住人的房子,就算有人打扫,也衰败得快,但阿愉连花都没让死一盆。

他以前和阿愉关系一般,他给黑社会打工,但可不想和黑社会交朋友。然而这些年下来,一个是他们的事业合法,他和阿愉的交情能堂堂正正拿出来,再一个阿愉也的确够意思,他结婚,女儿出生,家里有些什么事,能帮的阿愉都帮,称作朋友也不为过了。所以,他看着枯萎的花,心里替阿愉觉得不值。

“久哥,花要死了,你找人打理一下吧。”他隐晦地表达不满,洗漱换好衣服的任因久嗯了一声,和刚才没睡醒的时候一样迟钝。

他把上次任因久落他车上的衣服送了回来,任因久随手放在了一旁,他知道这衣服对方是不会穿了。又说了些别的事,到了尾声时,他终于拐进了今天的主题。

“久哥,大口连是不是找过你?”

“对啊,怎么了?”

“他公司这几年,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堆,久哥你……”

“阿愉叫你来提醒我的?”任因久突然打断了他,他赶紧否认:“没!这不是我想起来了,就多说两句吗。”

他摆出真诚的表情,迎接任因久质疑的目光,“谢了。”半晌任因久说,他松了口气,阿愉交待的事这就办完了,于是他起身告辞。

任因久把人送出去,关上门,环视四周,有点恍惚,屋子多少年没变过样,人一个个都变了。又是花又是草的,还提醒他和大口连合作靠不住,阿伟以前哪是这样,结婚有孩子了就是不一样。

大口连的确不靠谱,他本来也没打算同意。阿伟到访的插曲结束,他没事干,又想上床呆着了,这些天来总是这样,他以前认识的人都在外面的世界里忙忙碌碌,就他守在这里不知道该干什么。

有时想回英国算了,然而他这个岁数,一个人背井离乡,可不像当年一样容易了,很多的舍不得,也不确定到那面还有没有心气重新开始,怕只是换个地方混日子。

其实他入狱之前也想过,大不了回英国。那时怎么就没考虑,会落到现在的境地,嘴上说着出来后众叛亲离也无所谓,其实根本不信真的会被独自抛下。

还是太瞧得起自己了,他自嘲着,手里的烟头习惯性地往花盆里按,按灭后想起阿伟的话,扒拉一看叶子都枯了。他刚回来花就要死了,晦气,他决定听从阿伟的建议,找个阿姨帮他打扫屋子,顺带照看照看花。


花活过来的时候,任因久的生活也有了新进展。陆老四来找他做工程,想趁着地产市政飞速发展的好时候多抢点项目,人和资源都有,就差点钱。他信陆老四,几顿饭下来,事情就敲定了。

在陆老四家吃过饭后两个人站在阳台抽烟,“你现在和老婆关系不错啊,”任因久感叹,“不出去花了?”

“还出去搞什么,多大岁数了,人家和你说爱,那都是花钱买的幻觉,这一起走过来的,才是真的。”

“……也是,但反正我错过了,现在再找也晚了。”

“得了吧你,”陆老四嗤笑,“爱情对你算个屁啊,你洒脱着呢,有时真羡慕你。”

他接受赞美,可偏偏想起阿愉。“我仇家不少,和何君愉那面也微妙,你不介意?”他问。

陆老四倒是坦诚:“大口连都找过你了,以他那个势利眼,他肯定试探过阿愉,知道没问题的嘛。“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心情开朗了些,至少阿愉还是帮他的。“阿愉不错的,没让你死狱里把钱都吞了,还多还你几倍,挺够意思了。”可陆老四喋喋不休,他又有了火气,“他不该做吗?我还得对他感恩戴德了?”他说,“我出狱他也不接,出来之后就来见过一面,连个影都没有,他忙,忙个屁!”

他差点哽住,赶紧抽烟压下去,陆老四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他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挥挥烟,换个话题。但谈话的间隙琢磨陆老四的话,说得也对,阿愉对他仁至义尽了,扯平了,就这样了,他一面试图干净利落地画句号,一面连着筋一样不敢斩断说结束。


早上刚打开阳台门,猫噌的一下就要往外钻,他眼疾手快,把猫提溜了回去。

他在阳台上,猫被关在屋内,隔着玻璃还在觊觎他养的花。久哥家的花开得好,他剪了一枝移回来养,也开得很好。

如今他去不到久哥家,这形单影只的一盆勉强做个替代品,帮他在苦闷中平静下来。

昨天碰到陆老四,“阿愉,不是我说你,”陆老四说,“你对任老久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些年没少往监狱送钱,但他出来之后你怎么就不能做个样子请他吃个饭,他心眼比耗子还小,你要就差这一步,之前做过的他都不记你好,多划不来。”

他不见久哥,久哥觉得不满,他见久哥,久哥见他混得人模狗样又失落。久哥的自尊,他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可他太笨了,一不留神就这碰掉一块伤到一点,旁人像还嫌不够一样,趁他不注意在上面敲,敲得他胆战心惊,他恨得都要杀人了。

先杀大口连,本来就是当年对头里的漏网之鱼,现在居然敢跑来试探他和久哥关系怎么样。但那天面对大口连的问题,他甚至没有精力分给愤怒,他意识到,只要他一句话,就能把久哥推到地狱里。这样的力量他只感到恐惧,要是久哥知道了,他想,久哥会很难受的。他想着,就觉得心都疼了。

同样是他一句话,就能帮久哥把路铺平。但没什么不同,他同样不敢让久哥知道。他怕他的好意都成了久哥的负累,久哥不愿意欠他,就会把他远远推开,哪怕伤到自己也无所谓。

他想过,要是他没和久哥表白过,久哥是不是就会让他一起去蹲监狱了。阿伟说,我觉得不是,他从来都知道你好,哪怕不知道你爱他,他可能也不愿拖你下水。

他不懂,他和阿伟说,可我真的什么都不要。

“不是你要不要的问题,也不是他信不信你什么都不要的问题,你要是有想要的,说不定事情就简单多了,”阿伟说,“要是有人说喜欢我,想和我上床,那大不了就是上床,但要是她说什么都不要,就挺麻烦的。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不可能你说不要那我就心安理得吧。”

他宁愿久哥没良心,把他手里的东西都拿回去,统治他利用他,只要久哥接受他的保护,别再受到伤害了就好。

但幻想无用,他只能小心翼翼,考虑要怎样才能和久哥一起吃饭,又表示尊敬,又不流露出任何保护欲。


任因久去挑今晚穿的衣服,正碰上阿姨整理衣柜。刚出狱时换的那件西装被从一团衣服里抽出来,阿姨把它挂好,一边熨烫一边心疼:“难看是难看,但这个料子,这个做工,哪能这么压着,”一翻袖口,更是摇头,“老店手工定做的,贵着呢。”

阿伟对他这么上心的吗?他暗自嘀咕,忽然想到,不会是阿愉的意思吧。这个念头出现得太不是时候,他开车去阿愉家吃饭的路上,心神不宁,直到阿愉开门,彬彬有礼地迎接他,他才惊醒,自己又在自作多情了。

不要搞得像来见前男友一样,更别像心存幻想来求复合似的,他告诫自己,同样礼貌地打招呼。然而进门迎来一只猫,他当即惊讶:“你养猫了?我都不知道你喜欢猫。”

他立刻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不要像以前很亲密什么都该知道一样。

晚饭还差最后一道汤,他坐在客厅等,猫一点都不怕生地蹭他,让他摸。阿愉的猫居然喜欢他,他觉得愉快,但他很少撸猫,不知如何下手。

“抱歉久哥,他就这样,逮着人就要吃的。”

阿愉有点尴尬,他接过阿愉递来的零食,哦了一声,撸猫的念头没有了,做个尽职的好客人,拿零食哄猫玩。

开饭了,阿愉拿酒,他摆手:“不喝,昨晚谈生意,喝多了。”

“久哥你注意身体。”阿愉马上说道,过于熟练,属于客套的商务用语。阿愉以茶代酒,和他赔不是:“久哥,今天才请你不好意思,实在是……有点忙。”

他知道是谎话,阿愉言语间的不自在不刻意掩饰,也并不介意被他知道。他不生气,只是惆怅,阿愉刻意回避的原因,他们那段秘密的往事,该了结了。“没事。”他说,私人情事画上句号。但生意上低头不见抬头见,该说的客气话还是要说:“以后还要多担待。”

“哪的话……”

这顿饭变得索然无味。聊桌上的菜,新开的饭店,奶茶新品,饭吃到三分之一,聊新楼盘,房价,换届选举,饭吃到三分之二,聊娱乐八卦,桃色新闻,养宠心得,饭终于吃完了。

他告辞,到了地下车库才发现钥匙忘拿了。又回去,按下门铃没用上一秒,门就开了,正好和阿愉视线相对,阿愉匆忙垂下眼睛。“钥匙忘拿了。”没等阿愉叫久哥,他匆匆说道,伸手从门柜上拿过钥匙,再次道别。

他迟钝地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刚刚的阿愉很陌生,或者说很熟悉。总是不敢和他对视,又总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注视着他。

阿愉家里也没女人的痕迹。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吓了一跳,他都没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地留心了视线所及的每个房间,真像对破裂感情不死心的痴男怨女。

这一整天,就因为阿愉叫他吃个饭,一直在胡思乱想,从衣服到猫到房间,最后幻想出个眼神,太可笑了。他独自开车,却臊得脸庞发热,要打开窗才能让风把脑子吹清醒。


久哥这次真走了。

他从门口转身,但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猫经过,他记起来要给猫吃药。多年经验,别的方法都没用,他捏开猫嘴,迅速地把药塞进去。猫也知道药进肚子已成定局,不呕也不咳,只是对他龇牙咧嘴。他喂药喂过多少次,手法娴熟,根本不可能弄疼它。他视而不见,拿起没开封的酒,放回酒柜。

猫跟在他身后叫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提醒他吃完药该吃零食了。它活得倒是舒坦,不用为了生意上酒桌,也不知道久哥喝多了难没难受。他每次看到久哥醉酒呕吐时都舍不得,甚至想,要是能把久哥养起来就好了。

原来养起来,他也舍不得。久哥又不是他的金丝雀,不会满足于被养在家里的,猫不开心,对他发脾气,他无所谓,久哥不开心,他心都会疼的。

但他左右不了别人对久哥的态度。他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谁和久哥过不去我搞谁,然而回到现实,他一遍遍和不同的人说,久哥永远是我大佬,没有他就没有我今天,可这种话能有几分分量,于是别人试探,这个项目给任因久的公司行不行时,他又要重复表态,我觉得没问题。

“阿愉!”久哥在对面的车里喊他,他摇下车窗,两个纸包砸了进来。“谢了。”久哥说完,车一溜烟地开走了。他撕开纸包,露出里面厚厚一叠钞票。他呆坐半天,被石头砸了心窝一般,沉闷地疼痛。

“你都不喜欢他了,你帮他,他还你人情,不是很正常?”阿伟头不抬眼不睁,边吃边说。

“……是你说如果我喜欢他,我又什么都不要,他会很难办。”

“……我的意思是让你要点什么,不是让你装作不喜欢他。再说了,你说什么都不要,但你还是想和他在一起吗,”他要反驳,阿伟做个打住的手势,“我知道我知道,上不上床无所谓,他对你好不好无所谓,你就是想保护他照顾他又不用他给你钱是不是?”

他点头,“那不就是在一起的关系,”阿伟说,停顿片刻又补了一句,“不上床能代表什么,你以为我和我老婆现在还有多少性生活。”

“……”

“你要真什么都不想要,你就别管他了,他自己也能活得挺好,但你又舍不得。要我说你就是太舍不得了,我不是建议你给他使绊子,你就少帮他点就行了,他又不傻,吃了苦就知道你的好了,到时候你再雪中送炭,跟他说你就想帮他,别的什么都不要,他不想接受也得接受,说不定一感动就和你在一起了。”

“……我不想对他耍心机……”

“那怎么能叫心机呢,那叫爱情的技巧!要你这么说,你之前为他拼命也算心机,你现在藏着掖着接近他也算心机,只要你心里还有他,你做什么都不干净。”

他有时觉得阿伟说得对,想和久哥在一起没什么羞耻的,可有时,他每做了些什么,情不自禁地幻想因为这件事和久哥有了新进展,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目的不单纯。

回家路上瞥见久哥站在路口等灯,他内心大战三百回合,天边乌云给了他借口。他让司机开回去,停到了久哥面前,“久哥,没开车?”他打开车窗装作闲聊。

“要喝酒。”

他又被刺痛了,紧握住车门拉手,问道:“久哥你去哪?”

久哥说了个酒店的名字,他立刻推开车门:“我也要去那附近,要下雨了,久哥,我送你。”

寒暄过后,没话说了,他不能再看久哥了,再看,他就忍不住要伸手,把人箍在他身边,哪里都不要去,什么苦都不要吃。

他装作看文件,一个个字在他眼前跳跃,但他一句话都没读懂。


车翻滚下山坡的天旋地转中,他感受到炙热的气息,当一切恢复清明,阿愉正撑在他的上方。这么多年,第一次在他惊惶的时候,阿愉在他身边,就和从前一样。不愿承认的渴望突然涌上心头,他心跳加快,想要阿愉触碰他。他甚至以为,刚刚阿愉曾把他揽在怀里。

“久哥,没事吧。”阿愉客气的声音响起。

“……没事。”

阿愉直起身,他看着他们又回到疏远的距离。啪嗒一声轻响,他闻声看去,一滴红色滴落在白色的纸面上。又一滴落下,阿愉慌忙捂住腹部,更多的红色从指缝间溢出。

阿愉垂下眼,竟然像只做错事的小狗一样,想要向后躲,却趔趄着摔向一旁。

他顿时魂都没了。司机把他从车里吼出去,又把阿愉从里面拖了出来。

车一路滚下来压断无数灌木。车窗破碎,树枝插进去,司机身上刮出血痕,一小截扎进胳膊,都要感叹好运气,而他安然无恙。真相就如同阿愉的伤口一样无法掩盖,又一样令他手足无措。“你搞什么,”他跪坐在阿愉身边,轻声说,阿愉深埋着头趴在地上,枝干贯穿过的伤口依然在流血,他试图按压住,“你搞什么啊。”

救护车迟迟不来,阿愉的脸色呈现出灰白,他抚摸阿愉的脸,仿佛这样就可以给对方热度。可他的手也很冷,阿愉的眼泪落在上面,是炙热的温度。就像和他表白的那一夜一样,阿愉在死亡面前鼓足了勇气,“久哥,”阿愉小声哀求,“你抱我一下行不行。”

他俯下身,他还没抱住阿愉,就已经舍不得松手。可是,阿愉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把他推开了。

”对不起久哥,我不是,不是想要什么……“



他在手术室外,看着阿伟的脸色,一切都串了起来。没有阿愉的示意,他这位前任狗头军师怎么可能突然转了性,对他关心备至。

“他怕我以为他在占我便宜?”

“他都要死了,还觉得我会以为他在占便宜?”

“你才要死了!”阿伟瞪他,“你不要倒打一耙好不好?你几年连见都不见他,不是怕被占便宜是怕什么?”

他怕阿愉爱他。他本以为只有爱别人才会变得软弱,可其实被爱也会。他怕见了阿愉,他在里面就再也撑不下去了。在无依无靠的境地下却有了依赖之心,很可怕,对爱会不会消失的忧虑,更加乱人心神。

“我知道他爱我,不是只想搞我,”他说,“但是,那种情况,爱也没什么用吗,只能他难受我也难受。”

“你难受个屁!他不爱你,你早死八百回了!”


阿伟说得没错,但他还是要倒打一耙。

“久哥你不用……”

他把砂锅咣当一声扔在了床头柜子上:“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我不是真心的?”

“你总觉得我是因为愧疚,或者是因为没别的选择了,反正都是被逼无奈,不可能心甘情愿。你是不是相当介意我没自觉自发地先爱上你啊?”

“不是,久哥……”

“不是就别瞎舍不得,搞得我要是跟你在一起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阿愉低眉顺眼地被他骂。他被纵容,他占据绝对上风,然而他再次体会到被爱的软弱。阿愉还爱他,他仿佛劫后余生,庆幸却又后怕。

“你不舍得这个不舍得那个,你就舍得让我以为你不爱我了?”

阿愉被他吓着了,转身拿砂锅,低头喝汤:“我喝了,久哥,你别生气。”

“……”

“我爱你,久哥,我……”阿愉脸埋在锅里,告白讲得像认罪。他没脾气了,把汤从阿愉手里拿过来,坐在了床边:“张嘴!”


走在外面还不感觉,一进家门,他立刻开始头晕。阿愉赶紧扶住他,送他上床,温水送到他手里,他喝下,醉酒反胃的感觉好了些。

阿愉帮他脱衣服,脱了个干净。上次他这么赤条条地躺在床上,还是和阿愉第一次上床,他说阿愉不要瞎舍不得,然而事到临头,做了一辈子直男,阴茎进到身体里时,他吓得用枕头盖住头,腿都哆嗦了。

“久哥你忍一忍好不好,我不会伤到你的。”阿愉拥着他在他耳边哀求,他说行吧,之后的事就不受他控制了。阿愉该是忍了太久了,把他翻过来翻过去换着样操,恨不得全身都吻遍。到了最后,他嗓子都叫哑了,被阿愉抱着进了浴室。

操过之后,阿愉对他的保护欲明目张胆了很多,比如现在,阿愉温热的手掌捂着他的胃,说:“久哥,要不算了,谈不下来就谈不下来。”

几顿酒都喝过了,他哪甘心,“算了你养我?”他说,不满于阿愉说丧气话。

阿愉愣了一下,居然脸红了,揽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肩头,说梦话一般小声讲:“我养你,久哥。”

他哪能让阿愉养。阿愉也知道,但明知是傻话还是忍不住讲,他听来还挺可爱的。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就此松懈,去他妈的,他想,就今天谈的这个价了,不行算了,他又饿不死。阿愉在这儿,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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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5 22:07:23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师真的好会写……像看电影一样,各种细节安插进去,能懂的人自然会懂。开头迟到的“前任”军师,还有久把烟按灭在鞋底,容我罕见地心疼一下久,昔日大佬竟然小心翼翼到了这个地步…他嚣张的时候我想打人,但他失落时真的心会痛!当然只有在这种脆弱时刻,即使阿愉不想趁虚而入,但是久也会希望他来,没有阿愉的时候才知道想要阿愉……啊,太太的文里面人心与人心之间的交缠、猜忌、闪躲,都刻画的好细腻好真实。虽然结尾总会是真心无敌,但是中间的误会,真的很像港片里面,“衡量”式的现实情感……痴恋是双向的,爱和被爱的双方同样被牵制着。太太真的很懂爱!(感叹)在明了真心之前,总会有的内心斗争。

久不想离开阿愉,但是又搞不清阿愉现在的心意,又不想放下身段。阿愉不明白久哥在想他,不想让久觉得自己轻视他、胁迫他,宁可在背后流泪也不上前一步……两个人一个把眼力见拉到最低,一个把守护欲拉到最高,弄得既不明白,也不敢上!
两个人第一次吃得那顿饭……最后久看见阿愉的眼神,想入非非的时刻,我都要大叫!对!快点想通,他就是放不下你啊!但果然……即使自我意识非常过剩,但也没用到点子上…

那只肥猫是在象征任因久吗,hhh,好可爱,阿愉把一切猫系和花花草草都养得好好。养久哥也一定很好,但是养起来都舍不得的话,愉,整段垮掉……完全没有一点主动权了。久哥贴近你的时候就不要怀疑啦,他那个人,,逼他做一点事情比上天难哎,要不是真的想对你好,会给你煲砂锅粥!没有给你暴杀就不错了啦!
大口连和陆老四:6,做个生意被无端卷入情场波澜,秀,两边可劲秀吧……
我全程代一下阿伟哦,“只要你心里还有他,你做什么都不干净”,堪称警世名言,爱情导师,拍手拍手……只要一劳永逸解决问题,我也愿意背叛良心理智,把人打包捆到阿愉床上!!

结尾看的我大大微笑!第一次上床那里,虽然没有直接露骨描写,但gentle sex就是最高(流泪),纯爱战士何君愉终于得偿所愿……谁养谁都好!相爱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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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1-6 10:17:07 | 显示全部楼层
扫罗赛册 发表于 2023-11-5 22:07
老师真的好会写……像看电影一样,各种细节安插进去,能懂的人自然会懂。开头迟到的“前任”军师,还有久把 ...

久到底什么福气!总说他欠揍,但虐一下又舍不得,这就是傻人有傻福吗!
愉就是总觉得久是没办法了才和他在一起的,太低估久了!久虽然看着废,但真不想干的事能想出一万种办法来!同意在一起那就是很喜欢你了啊笨蛋阿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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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6 22:19:52 | 显示全部楼层
是的!关心则乱就是这样,,在阿愉眼里可能久比那只肥猫还不省心!!所以经常会忘记久哥也是洪宝的大佬,能做一个那么大社团的大佬,怎么可能真的全然需要保护啦,,笨蛋狗狗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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