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圈】【主Vogel/Jansen】暖冬

萧斯年

当Vogel从身后接近时，Jansen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甚至在Vogel握住他空闲的左手时，向模具中灌注铅液的右手更稳定了些。巴黎的冬天有湿润的寒意，但作为曾经的警队神枪手，手指不该如此的冰冷僵硬。自重逢以来，他们还没有像这样触碰过彼此，Vogel总留在车里，看Corey同Jansen在车下握手道别。他已经熟悉Corey的手掌，温暖，坚定，记忆中Jansen的手却与职业要求的果断相矛盾，总带着份容易被人误认为软弱的迟缓。

当Jansen第五天从他面前经过，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终于驻足，带着皮手套的手模糊地指点了个方向，问他是否需要上楼喝杯咖啡时，他也有过这样的误认。关上门的那一刻，他便开始脱衣服，以消灭对方反悔的可能。Jansen忧郁的双眼注视他片刻，捡起他随意落在地上的衣物，整理好搭在沙发上之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他赤裸着仰躺在床上，Jansen的手是他没有预想到的温暖干燥，唤醒他因为寒冷和饥饿而沉睡的欲望。男人跨在他的身上，扶着他的阴茎坐了下去，动作依然迟缓，忍耐着疼痛的面容却令这缓慢显露出种优雅。而他呻吟着，饥渴地向年长者索取快感，Jansen配合着他每一次狂乱的顶弄，夹紧双腿上下起伏，鬓角被汗水浸湿，却始终没有从他的阴茎上跌落。当他从高潮下落，失重的空虚与不安令他失声咆哮，一双手按住他的肩膀，揉弄他的肩头，布满皱纹的双眼俯下来注视着他，又在他视线恢复清明时拉开了距离。Jansen从他身上下来，阴茎还半勃着，穿好了睡袍，在他沉默地练习将要如何自然地说不需要你付钱时，Jansen递给了他一套叠好的睡衣，说如果你想洗个热水澡，请自便。当他从浴室出来，咖啡壶正在火上发出煮沸的声响，他们坐下吃了顿时间太晚的晚餐。他是第二天早上才看见Jansen穿着警服的照片和射击比赛的奖杯的，在Jansen外出时，他也穿好自己的衣服出门，当寒冷与饥饿不再迫在眉睫，他得以更有耐心地蹲守在珠宝店附近。但当夜色降临，寒意重新侵入，温暖过的身体却比此前更难忍受，本能将他再一次带到Jansen的门前，Jansen开门，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等待他的除了咖啡和晚餐，还有一把放在他掌心的钥匙。

那个冬天余下的时间，他继续着抢劫珠宝店的计划，他也陪Jansen去练习射击，听Jansen讲曾经的警队生活。他离开的那天清晨，Jansen家窗前的树长出了绿色的嫩叶，他想他可以忍受在这样的天气里逃亡。他将钥匙放在桌子上，将Jansen留给他把玩的手枪锁回枪柜，和往常一样出门去往珠宝店，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在晚上回来。那是场失败的抢劫，他仓皇逃出巴黎，在整个法国流亡至今，曾经这场暖冬就如玻璃窗上的雾气，在寒冷漫长的冬天，从记忆中消散了。直到在Corey的公寓，他重新温暖起来，Jansen又像画在雾气上的痕迹，在他的心头浮现。他想见他。

铅液已经浇筑完成，Jansen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侧脸落在他的视线里，他看到男人鬓角多了许多白发。感受到他的注视，被他握住的左手抽了出去，“你不该来，”Jansen和他拉开距离，“这儿很冷。”

这所偏僻郊外的房子和几年前Jansen的公寓相比，不再有充足的阳光，深色墙纸将这里变成幽暗洞穴，Jansen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如盘踞其中的受伤动物。他煮了壶咖啡，厨房水槽中堆满的杯碟满是酒精的气味，洗净杯子后不含半点酒精的热咖啡拿在手里，Jansen却不喝，吞咽着唾液，双手微微颤抖。终于男人拽着他倒在了床上，磕磕绊绊地脱掉衣物，试图和过去一样骑上他的阴茎。赤裸的身体暴露了更多难以启齿的沦落，松弛的皮肤上出现了酗酒过度的红色血点，肌肉失去了形状化作脂肪堆叠在隆起的小腹。后穴吃进了他的阴茎，刚刚抬起再落下，双腿便抖动着失去了平衡，跌坐在他的身上，Jansen的手撑在他的腹部，低垂着头发出声粗重的喘息，像挫败的低吼，又像垂死的呜咽。

他握住对方的手，引导着对方侧躺在了床上，抬起男人的腿，从身后进入。年长者被他拥在怀里，完全地将身体交给他，一向沉静的低沉嗓音发不出高昂的呻吟，只是被他握住的手开始回握，越发的用力，随后拉着他向身下伸去，那根东西正努力从沉睡中苏醒，需要他的抚慰。他抚摸着，试探着，变换角度和节奏，他从前只摸过逐渐停止跳动的心脏，而这一次手中的东西温热的膨胀，他感受到生命的恢复。耳边的呼吸越发急促，终于精液射在他的手中，喘息忽然又变得悠远绵长。周遭宁静下来，他停止了抽插的声响，拔出坚硬的阴茎压回身下，摸着拽过墙边堆着的被子，阴冷潮湿和他睡在桥洞下裹的毡布没什么两样，握在掌心的温度却正在回暖，一如他记忆中的温暖干燥。

他在第二天晚上才回到Corey的公寓，拿出Corey给他的钥匙开门，男人正坐在床上看报纸。头条便是他的通缉令，当然少不了对他的罪行的报导，男妓，抢劫犯，杀人犯，杀人抢劫的男妓，Corey却从来不提，也不问他到底去了哪里，就如同在握过Jansen冰冷颤抖的手后也没有问任何问题。Corey只等他躺在床上，关上灯对他道晚安。他在黑暗中摸索到Corey的手，他试探着握紧，Corey立刻给了他一个回握，和Jansen的迟缓柔软不同，果断有力，却有着同样的热度。他在冬雨声中说晚安，闭上了眼睛进入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