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凯恩】【无差】Kane来信（Leland批注版）

萧斯年

亲爱的Jedediah，

我正面对着满屋的雕像给你写信（恐怖的画面），今天我一时兴起，想要整理这些收藏，忽然回忆起年轻时买下这些雕像的欧洲之旅。我是否告诉过你（你没有），我想要你陪我去欧洲，但我肯定你知道（我不知道）。哪怕我们最后一次欧洲之旅并不完美，你总对我拉长脸（我没有，拉长脸！），指责我的粗鲁（就是你这样的粗鲁败坏了欧洲人心中我们国家的形象），然而当我独自一人漫步在欧洲（你不是独自一人，我猜你有预谋的遇见了艾米莉），我很想念你，我看着那些死气沉沉的雕像（你不能因为他们是沉重的，就说他们死气沉沉），想念你因为我嘲笑欧洲人沉浸在过去的辉煌文明中，而批评我是个肤浅的，被宠坏了的美国人。我是为你买下的那些雕像（为你自己，我只是为你辛苦地打理，现在它们都锁在你的宫殿里，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我不能确定你会喜欢哪一座，所以我全部为你买下作为送给你的礼物（这就是我所说的，暴发户的粗鲁，以及，为你自己）。

Jedediah，送你礼物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极少表达对什么事物的喜爱，也不愿直截了当地对我提出要求。只有那一次，你对我说要我不用花钱的方式送你一份礼物，还记得那年吗，我翘掉了课（不要把你期末的挂科怪到我的身上），在一家俱乐部找到了主持的工作，我在的夜晚，俱乐部的所有座位全部坐满，如果我真的是个穷光蛋，我或许就会成为一个主持，或是小说家，或是电影导演，总之，我擅长讲故事与操纵情绪，还记得我们在校报上故事连载吗，你说我是喜欢博人眼球的三流写手，但你对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也充满兴趣，你甚至偷看我的稿纸（我没有，你记错了，我是在找你的作业）。说回送给你的礼物，你生日的那一天，我将你作为了俱乐部节目的中心，所有的歌都是送给你的，所有的故事都围绕你讲述，所有的女郎都在台上，拉着你上来跳舞，虽然她们吻得你晕头转向，但我知道你和所有男人一样喜欢歌舞女郎（我不喜欢，但我承认，和养老院的护士们比起来，她们是可爱的）。但你知道吗，我才是最想和你跳舞的那一个（我拒绝，你跳舞很糟糕，你从不去上舞蹈课），可那样我们大概就真要上了报纸了，至少我的纪实报上将会刊登这样的新闻（所以我从不相信你的纪实报，你是个喜欢博人眼球的骗子）。

Jedediah，我刚刚发现我记错了，不止那一次，还有一次，你对我说，将选举的胜利作为礼物送给你吧。那次的结果很糟糕是吧，或许这就是我不想记起的原因，我辜负了你的期望（你辜负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还有人民），但你知道苏珊的事情，我在遇到她的第二天晚上便告诉了你，但你却因为我选择不再欺骗选民而对我失望，你是个伪君子，我至少不曾骗过你，也不曾骗过自己（听听你说的话，你甚至不认为这是个弥天大谎）。我们曾在大学时聊过梦想，你说如果我做了总统，你就做我的幕僚长。永远与我唱反调的幕僚长。治理国家与管理报社，又有什么区别，你只是要与我作对，你为什么要在选举后留下，为什么在被辞退后，直至今日都没成为其他人的幕僚长？你始终在做戏剧评论员，你这样浪费自己的才华，就是为了和我作对（我没有那么无聊，我热爱戏剧），顺带一提，我读过你所有的评论（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你甚至不看戏剧），我不是第一个捧女演员的暴发户，也不是最后一个，但我是唯一一个会以你的口吻写完评论的老板，我猜你其他得罪老板的评论，都在离职前被扔进了废纸篓，但我是你唯一一个不肯原谅的人（你知道吗，我宁愿被他们将稿纸扔在脸上，也不愿看你虚伪的尊重）。难道这是我有太多钱的诅咒，我总要给出更多的证明，你和苏珊，我为她建造了一座歌剧院（可怜的苏珊，她从不想要那座歌剧院），我给了你自由，但我猜对你们来说这依然不够。Jedediah，请告诉我你想要我如何证明，你是否想要我将这些雕像寄给你（不要！），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拥有我的上都的全部。

天色暗下来了，我的视线变得模糊（请留着你的上都吧，听起来你豪华的宫殿里甚至不肯点一盏灯），提到苏珊，或许你知道，她离开我了（你应得的），上都现在只剩我一人。昨晚我叫他们放了场电影，我想我本应该让苏珊成为电影演员，那将比戏剧容易太多（感谢你放过了电影），然后我想起了你，想你在电影院坐在我身边笑出声，走出去时却批评格调不高。你是否如自己所说的，在不需要陪伴我后，你不会选择去看电影（养老院会组织我们看电影，我要承认，和这些打呼噜磨牙的同伴比起来，我宁愿听你粗鲁的大笑），不知你现在会如何度过每一个夜晚。我的字迹或许在变得无法辨认，因为我已经彻底看不清了，或许我该在这里停笔，上床睡觉，明天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PS：Jedediah，如果你厌倦了养老院的生活，欢迎你来上都度假，现在是很好的季节，我们可以去散散步，就和我们年轻时一样。但如果你依然不愿原谅我，你有权拒绝我，这不是个命令，你将永远都是自由的。  你忠诚的Charlie。

（Charlie，你说你不曾欺骗我，你是个无耻的骗子，我抓住了你的谎言！你在落笔的那一刻就想命令我前去，却在最后，写上可笑的PS，请收回你虚伪的民主，如果你真想要我过去，请在下封信的最开始便告诉我，你需要我在那儿，你现在行动不便，头脑糊涂，心灵孤单，你需要我的陪伴。）

亲爱的Charlie：

在收到你的信的当晚，我就在写给你的回信，但你至今没再给我来信。请不要对我如此粗鲁，写信来。

你忠诚的Jededi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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