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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告急】【愉久愉】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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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23 21:27: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他蹲在阿愉家门外等的时候,心里的憋屈到了顶点。年初他去东南亚,旅馆爆炸,他记忆混乱大半年,加上证件损毁行政流程复杂,再回香港时,他的坟头都长草了,菲律宾官方不知怎么搞得认定了他死亡,还送回来具不知道是谁的尸体。陆老四他们怕不是做梦都想着这一天,尸体还没下葬,地盘就分完了。

他担心自己贸然露面,这群老对手先下手为强,把他变成真正的死人。趁着夜色溜到阿愉家,偏巧阿愉不在,他一等等到半夜,越等越气,东山再起四个大字在脑子里喊了无数遍,伴随着砰砰砰枪响,配上一群人被爆头的画面,满心的豪情壮志,恨不得今晚就杀上几个,昭告天下他任因久又回来了。

楼道的感应灯亮了,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一层层爬上来,他一是还沉浸在幻象中脑子慢了半拍,二是腿蹲麻了不听使唤,等他想避一避的时候人已经拐过拐角踉跄着上来了。他刚站起来,来者扑通一声趴在了他的脚下,灰尘和酒气呛进他的鼻子里。他借着昏黄的灯光向下看去,不是阿愉又是谁?

他迎来了东山再起路上的第一个幻灭。

他还没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办,阿愉动了。他琢磨是该客气问候“你还好吧”还是真情实感抱怨“你怎么搞的”,面对前所未有的选择难题,他意识到他们最后一次对话是“打死我也不和你一起蒸桑拿了”,他死而复生却跑这儿来太不合适了。

但他没用纠结多久,阿愉只是把搁在台阶上的长腿挪上来,蜷在门口的垫子上,又没了反应。

他蹲下来戳了阿愉两下,阿愉闭着眼睛往后蠕动,贴到门上,舒了口气,埋头继续沉睡。他摸到的皮肤冰冰凉,好歹也是冬天了,阿愉就穿了件短袖,这么睡上一夜不冻感冒才怪。他打消了离开的念头,从阿愉身上摸出钥匙,打开门把人拖进了屋。

他来过阿愉家几次,都是来找阿愉去做事,但时候还早于是坐一会儿杀时间。私人的空间他也没多打量,只记得沙发铺得软绵绵,坐着舒服,杂物挺多,但收拾得整齐。

把人拖进来,黑灯瞎火,他没细看,只觉得有股霉味,和印象中不太一样。他依着记忆进到卧室,醉酒的人就像块死肉,沉死了。他忙不迭地把人扔在床上,震落一个瓶子,咕噜噜滚动伴着哗啦啦声响,他捞起来一看,是止痛药,床头还竖着躺着几瓶消炎药安眠药以及他不认识的药。

吃着药喝酒,也不怕把自己喝死了。他弯腰确认只是喝多了没别的事,映入眼帘的脸有些陌生,像是一张皮包在骨头上。他内心惊骇,赶忙打开了灯,灯光投下一抹暖色,他才肯定自己拖进来的不是个活死人。

此时能把周围看清了,乱倒是不乱,东西都摆得整齐,却蒙了一层灰,地板上脚印杂乱。简直像闹鬼的屋子,太邪门了,他心里乱糟糟的,帮阿愉把鞋脱下来,去次卧和衣睡了。


他是被勒醒的。有两条胳膊死死地箍着他的腰向后压,像是要把他嵌入身后的那东西中。他挣扎,才发现自己的裤子被脱了下来,有根东西在他双腿间滑动。他猛然想起了自己在哪,僵硬了一瞬间。

就在他愣神的这一会儿,阿愉的阴茎操了进来。被操的感觉其实还好,但主要是,他觉得自己的肋骨要被勒断了。

“疼!”他喊了起来。

一颗脑袋担在了他的肩膀上,一片湿润沾染上皮肤,阿愉嘶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久哥,”阿愉说,“我也好疼啊。”

还有没有天理了?他撅着屁股挨操,阿愉喊什么疼?

可阿愉从来不哭的。此刻虽然并没有哭出声,但无声无息的哭泣,和压抑在喉咙里的哭腔,更给他种疼痛得难以忍受的感觉。

其实他不是不能挣脱开,他好歹是个男人,而且阿愉瘦了不少,扒在他身上像只巨大的骨头架子。可他仿佛被蛊住了一般,生不起反抗的心思,只拍了拍阿愉的手臂,抱怨道:“你轻点!”

骨头中了咒语,猛然卸了力道,“我轻点,久哥,不疼,”阿愉说着,可声音里的痛楚丝毫未减,阿愉的手转而握紧了床单,他这才注意到阿愉指关节上新结的痂,随着用力裂开来,露出脓和血。

“我不想你疼,久哥,”阿愉呜咽出声,脸埋在他的颈部,胡茬的麻痒和又一片湿润袭击了他,他听见阿愉对他说“对不起久哥”,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们复归沉默,阿愉操得很用力,深埋在他的身体里,每一次抽离都极其短暂,就再次和他紧紧结合。但阿愉全无快乐,随着顶撞,喉咙中压迫出颤抖不成调子的喘息,更像濒死之人在汲取空气。阿愉几次又要把他揽在怀里,然而在稍稍用上力气后,便松开了,压在他的身上,手却在撕扯身下的床单。

他硬是硬了,但阿愉的喘息宛如魔音入耳,搅得他心神不宁,一波波打断他快感的浪潮。他拍拍阿愉的手试图安抚,谁料阿愉身子一震,牙齿咬进了他的皮肤,虽然很快就松开了,但紧接着发出种不似人声的嘶吼,射到了他的身体里。

高潮过后,阿愉的呼吸渐渐平稳,再次搂住他时,轻手轻脚,他几乎感受不到重量,只有温度。他好不容易干了的肩膀,忽然又有水珠无声地滴滴落下。

“久哥,我都没抱过你。”

阿愉带着鼻音,怕惊扰到什么,小声讲道。然而当话说出口,哭泣声就再也无法抑制,黑暗中满是阿愉的呜呜咽咽。

泪水不流的时候,阿愉累了,气若游丝,却紧咬着牙,说道:“久哥,我要是早知道在医院是最后一面,我怎样都要把你留在身边的。”

他听着这誓言一样的话,想完了,他跑这儿来不是自投罗网。但阿愉睡了,他迷迷糊糊地竟也睡着了。


他被阳光刺醒,腰酸屁股疼,原来昨晚不是梦。他来找阿愉共商大计,结果被稀里糊涂地操了。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把阿愉的胳膊掀到一边,哀戚着坐起来,一阵头晕。他昨晚本来想着能在阿愉家吃饭的,谁承想饿到现在。

他进到厨房找吃的。外面还算干净,但厨房乱成一团,四处竖着倒着的空酒瓶几乎让他以为是在摆阵法,小心迈过两个瓶子到水池旁,里面垒了一堆的碗筷。冰箱和外面截然相反,空荡荡只剩一个鸡蛋和一根黄瓜。

他别无选择,黄瓜炒蛋,拿根筷子锅当碗,他边把锅往桌上端边吃,阿愉就在这时出现在门边。他千不该万不该站住不动,在他重新陷入升级了的开场白难题时,阿愉已经完成了从迷茫到惊恐的转变,咚的一声膝盖砸在了地面上:“我错了,久哥。”

眼看着人倏地矮了一截,比大变活人还让他吓一跳。他手一哆嗦,锅的手柄滑了,旋转一百八十度锅底朝上,黄瓜炒蛋一点不剩地扣到了地上。

他不用琢磨要说什么了。“买饭去吧。”他无奈地说。阿愉走后,他把东西扫进垃圾桶,上楼顶天台抽烟。

第二根烟抽到一半,瞧见阿愉从拐角汤包店出现,跑了回来。阿愉真让他省心,他刚才还在想,印象里那家汤包店很好吃,阿愉要是没买再去跑一趟。

他悠哉抽完烟,下楼吃饭。阿愉正疯狂把汤包往嘴里塞,他眼看着最后一个也被强行塞了进去,和阿愉没给他留相比,他更震惊的是:“艹,不烫吗?”

阿愉愣怔地看他,忽然伸出手来碰,他赶紧闪过,这诡异的场面让他心里发毛,就像昨晚一样。“我出去吃。”他赶紧出门,要让太阳照一照,驱散心里的那点寒气。

阿愉紧跟在他身后,他走就和他走,他停就随他停,他仿佛被鬼追一样逃到店里,和老板要了早点。然而阿愉坐在他旁边,眼角眉梢全耷拉下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硬生生看出种催眠的效果。

他快以为这是在做噩梦了,撂下筷子,呼过去一巴掌:”看什么看!你怎么回事!“

整个店的人都扭头看热闹,被众人围观,反而令他松了口气,没有其他人的佐证,他要以为自己是只鬼了。

阿愉如梦初醒,也要了吃食,不再看他。换作他打量阿愉了,阿愉头发长了,即使不戴墨镜他也看不到眼睛,只能看见埋进粥碗的唇角弯起,他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再坐到阿愉家的沙发上,阿愉正常了,站得离他老远,没他命令即使自己家也不会随便坐。

“坐吧。”他说道。

“我错了,久哥。”阿愉说。

做梦时认错认得夸张,清醒了认错认得谨小慎微,更加可怜兮兮。他本来是想就昨晚说道说道的,全都堵了回来。做的时候激烈到不容他拒绝,事后又一副随他处置的乖巧模样,他没脾气了,感叹道:“服了你了。”

见他没有说这事的意思,阿愉给他沏茶倒水,要放到茶几上时意识到上面全是灰,又拿抹布来擦,白抹布一抹就是一层黑,灰尘沾了水玻璃面更显得污浊。

他接过茶杯,看阿愉蹲在地上给茶几擦灰,昨晚崩裂开的痂不知什么时候被扯掉了,鲜嫩的皮肉在麦色皮肤的映衬下很显眼。阿愉擦了半天,整个茶几恢复了本色,见他盯着瞧,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转移话题。

“久哥,你下一步要做什么。”阿愉问。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他就满肚子气。地盘都被人占满了,做什么,他怎么知道他还能做什么。凭什么他一死,那群阿猫阿狗都得了便宜,连阿伟都迅速找到了新老板,就阿愉搞成这么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现在能做什么?”他说。

“久哥,你要我杀谁。”

“……”阿愉用最乖顺的表情,说出最煞气的话,他以前怎么没觉得,让阿愉帮他杀人,简直就像让金毛犬去撕碎人的喉咙,很有负罪感。

“得了吧你,喝成这样,手还能握住枪吗。”他没好气地说。

阿愉露出受伤的神色,耷拉了肩膀,但很快收敛了失落,和他认错:“我错了久哥,我戒。”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说错话了,阿愉是为他受的苦,千不该万不该反倒让阿愉认错。“你之前的伤,养得怎么样。”他问,继而心里感叹,之前阿愉也是为他受的伤。他欠阿愉太多了。

“没事的久哥。”他只是问一问,阿愉就欢喜起来,眼睛亮亮地答道。

“我在你这儿住几天。”他说。阿愉就要笑起来了,赶紧站起来去拿被褥给次卧铺床,然后把家里里外外收拾了个干干净净。看着酒瓶子被一个个扔进垃圾袋,他想至少这几天阿愉不会有事了。之后呢,之后他自己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先不想了。


陆老四登门拜访出乎他的意料。虚情假意地寒暄了一会儿,对方步入正题。原来是代表着大伙儿过来谈判,地盘是不会还的,但愿意补偿他钱,他就此养老也行另起炉灶也可。

开出来的那点价码,哪谈得上能另起炉灶,分分钟被这群人拆了。他嘴上说再想想,心里憋了股火,头疼了起来。“久哥……”阿愉蹲在了他面前,指尖刚要碰到他又缩了回去,垂着头叹气。

“你愁什么。”他见不得阿愉这副模样,抬着阿愉下巴让阿愉扬头,别耷拉着脑袋活不起了的样子。从他来了,阿愉把自己打理干净了,但几天时间体重涨不回来,脸上的骨头还是支棱着,皮肉绷得紧,此时被他仰起脸,闭着嘴不说话,莫名的惹人生怜。

不知怎么,他的心气全散了,想还搞什么搞,他们都不年轻了。“随他们去吧,我回英国。”他做出了决定,给他的江湖生涯画上了句号。


他订了五天后的票。英国的老朋友这几天可以帮忙把房子租了,但他这面要准备的东西也不少,阿愉倒是让他省心,购物清单帮他列好,随时帮他增补。

必需品第一天就都买好了,但熟悉的商铺令他恋恋不舍,衣服鞋子等等也要买,怕到那面再想穿就买不到了。想要的款式没有尺码,调货要一周才能到。那时他都在英国了,原本算不了多长时间的一周,现在他等不了了。

他有些惆怅,阿愉提着他买的大包小包在旁边说:“久哥,我寄给你。”

要不是阿愉,他这一去就更像是没根的浮萍,死在哪也没人知道了。

“你看看有没有要买的,我送你。”他说。

阿愉没拒绝,挑了件外套,试穿上给他看:“行吗,久哥。”

“你觉得行就行。”他虽然这么说,还是仔细看了看,衣服衬得阿愉腰身漂亮,但他绕着阿愉转了圈,拍了阿愉背一下:“好好吃饭,听着没有?”

他这话听着好笑,一旁的店员听了都面露好奇,但阿愉小声答应了个嗯。

阿愉很中意这件衣服,晚上换上和他出去吃饭。有油溅到了衣服上,阿愉赶忙拿纸擦。阿愉很少在意物事,所以他有留意到,觉得怎么像穷人家小孩第一次穿新衣服一样。

“你喜欢哪个球队。有限量版球衣我买了发你。”他说。

阿愉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没说,低声和他说不用了久哥。回了家阿愉清理衣服,他先睡了,门缝里透出的灯光过了好久都没熄,他听见阿愉在客厅里走动,身影停在门前,挡住灯光,半晌又离开。如此反复无数个来回,他睁着眼睛等,最终灯灭了,一切陷入黑暗。

东西买的差不多了,他趁仅剩的两天去吃。去总去的奶茶店,以前来这儿,要不是去办事之前,要不是办完事,要不是坐着谈事,现在他是真的无所事事了,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唯一确定的就是现在。阿华田真好吃,阳光也很好,难得的闲适惬意,他想要是能一直这样悠闲多好,这个念头令他莫名伤感,感叹道:“以后吃不到了。”

“久哥你……你之后干什么。”

“不知道。”他说。可能做点生意,可能随便混混日子,他知道自己能适应的很快,以前又不是没一个人在那面呆过,但就是,独自背井离乡的孤独感,他此刻摆脱不了,尤其是幻想一下在租来的房子的第一夜,自己收拾东西吃晚饭,觉得太难受了。

时间可慢点走吧,他这么希望着,就不愿挪地方,无事可干时时间可能显得长一点。东西都吃完了,他说坐会儿吧,阿愉说嗯,他拿杂志打发时间,阿愉坐他对面,正对着阳光,坐了一会儿,忽然拿出墨镜带上,回到他熟悉的模样之前,他隐约瞥见阿愉抽了下鼻子。

坐到晚上四点多,去看了个电影。喜剧电影笑得倒是很欢快,但出来天都黑了。时间怎么这么快,再回忆起下午的阳光,仿佛就是短短一瞬竟然有些不真实。他更加想要抓住此刻了,吃完晚饭也不想回家,和阿愉去了酒吧。阿愉在戒酒不能碰酒精,吸着果汁看他喝,末了把他扶回了家。

阿愉帮他脱掉鞋袜,用温毛巾帮他擦了脸和手脚,手指似乎碰到了他的皮带扣又停下了。他自己解皮带,裤子费力地脱到一半,就由阿愉接了手。阿愉迅速地脱下他的衣服,把他塞进了被子里。他借着酒劲,居然想起很多年前醉酒后在厕所地上醒来的经历,硌得腰酸背疼。一个人太惨了,喝多了都没人管,他抱着软绵绵的被子哀怨打滚,然而阿愉没再碰他,在床边伫立良久。等他累了消停了,阿愉给他紧了紧被子关上了门。


走之前最后一天他哪也不想去了,在家装箱子。因为他说想买点粽子带着,头两天在那面也有东西吃,阿愉出去给他买。但眼看着箱子越塞越多,他拿出来扔地上,说不带了,你吃吧。

吃完晚饭正是黄昏,他在阳台躺椅上开窗吹风,在临走前再看看这里。阿愉过来问要不要煮几个粽子,他肚子里还有空地方,说煮吧。

阿愉把粽子和咸鸭蛋拿来阳台,他吃着,阿愉说明早再煮几个,久哥你带着吃吧。

他说不用了,多麻烦。

阿愉不说话了,安静片刻,低下了头。低下头是不想让他看到,但他反而注意到了,阿愉又不声不响地哭了。

他记着阿愉说过怎样都要把他留在身边。其实这几天他一直在等阿愉憋大招,睡梦中或者酒醉后,但他没料到阿愉的大招就是又哭给他看,而且正好是在黄昏时分。

要是大白天,他清醒得很,很难被蛊到,要是再晚点,他又可以当作做梦,梦吗,什么感受都不作数的。但就在这个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刻,他半清醒半迷幻,所有他刻意忽视的,无意错过的,忽然间全读懂了,阿愉的每句话每件事,都写着舍不得。

阿愉哭得他愁肠百转,搅动着他这几天感伤的心,他居然也觉得舍不得,一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阿愉,心里难受得很。

“我又没说你不能去。”他说。脑内浮现阿愉去看他的景象,心里好受很多,就算刚开始去一个人觉得孤单,至少有个盼头。

“久哥,你现在……也不用我做什么了。”

就和阿愉问他杀谁时一样,他突然有了种愧疚感。阿愉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有用才能呆在他身边。但他又很恼怒,他想阿愉去看他,又没想阿愉帮他做什么,阿愉在那,就够了。

然而他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搞都搞过了,还说这个。”

他突然提起这事,阿愉猝不及防,一时间忘了哭,小心翼翼地瞧他。他看着好笑又心软,伸手擦了把阿愉的眼泪,一被他触碰到,阿愉呆楞住,半晌才不敢置信地问:“久哥,我真能去吗。”

“当然啊,腿长你身上。”


当他第二天早上看到客厅里多出来的大号行李箱时,发现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他以为阿愉会去看他,就算要过去长住,也是在他到那之后。

“你……你要跟我去?”

见他震惊的模样,阿愉一下子就蔫了,满眼“果然是被骗了”的可怜神色。他不敢说别的了,只好问道:“你东西这么快都准备好了?”

“久哥,别的我到那面再买……”阿愉充满渴望地看他,他还能说什么,点点头表示行吧。

于是本来是准备给他送行的一上午,变成了清理冰箱,打扫房子,最后走时拉掉了电闸。

阿愉丝毫不觉得兵荒马乱,但他人都懵了。到了伦敦租来的房子,想象中的一个人孤苦伶仃距离现实很遥远,午饭前阿愉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吃午饭时他一时间恍惚他到底是在哪,和在香港也没什么两样。

下午去买东西,阿愉要买的东西还是挺多的,结账时他把卡递过去,阿愉说不用,用自己的卡就行。出来他随口问了句阿愉卡里有多少钱,阿愉答了,他当场立定。他虽然没说,但其实心里是愁的,这么多年他花钱大手大脚,收钱收得费劲,虽然陆老四他们为了打发他给了些钱,但他还是觉得家底不够,琢磨着要怎样才能赚够养老钱。

听了阿愉的身家,他顿时向钱屈服,他不想奋斗了,他想吃软饭。“你请吃饭。”他让阿愉掏钱晚上去吃大餐。

但下午忘买被了。只有他带来的一床被,阿愉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他们都喝了点酒,躺在一起,有灼热的气息在充斥在周遭。

“久哥……”阿愉抬起手,指尖快要触碰到他的时候,又蜷了回去,像是怕一碰就破了。“久哥,现在是真的吗?”阿愉小声问他。

上次阿愉以为他是幻觉时,发生了什么历历在目。他先下手为强,猛地把阿愉压在了身下。“操我没用,操完了你不还是以为我是假的?挨了操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他说。

被他按在身下操干的时候,阿愉羞了,不敢一直看着他,但还是偶尔抬眼,每看他一次,脸上满足的神情就越强烈。操到最后,辛苦得汗水流下来,然而喉结滚动,发出小声的餍足呻吟,撩拨得他把持不住,紧紧和阿愉贴合着,恨不得把人操穿,满满地射了进去。

“现在知道了吗。”他躺在阿愉身边喘息问道。

阿愉转过身来,“久哥……”阿愉小声叫着,抱住了他。抱了才知道,那就抱吧,他揉了一把阿愉的脑袋,没脾气了,阿愉的脸埋在他的肩上,他感受到阿愉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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