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盛世】鬼家年下

萧斯年

三鬼小时候其实挺怕鬼见愁的。他的衣食都是老鬼安排人照料着，鬼见愁一半时间在醉酒，另一半时间在外面砍人，浑身是血地回来，吼着三儿命令他打水拿药供自己清洗止血。他看着血吓得哆嗦，鬼见愁抬腿就要踹，他躲，鬼见愁就骂他怂样。

他长得瘦小，上学时总被欺负，鬼见愁知道后提着棍子就出了门，砸折了那群小学高年级学生的腿。说实话，课间被堵在角落推推搡搡，和看着大不了他几岁的孩子抱着腿惨叫，他更害怕后者。他梦里都是大哥拿着棍子打断了他的腿。

后来，三鬼再大一点，找他麻烦的不再是高年级学生了，社会混子抢他午饭钱，拳头差点砸掉他的门牙。他哭着回家，鬼见愁的巴掌扬了起来，但到底没抽他，转身拿刀就出了门。这次，和小时候不同，鬼见愁也是拼了命，弄得浑身是伤，见了他才撑起身体爬起来，把他拽到打他的那人面前，说这是我弟弟，你敢动他我就弄死你。

三鬼那时知道，他那凶神恶煞的大哥，其实是护着他了。他不想给大哥丢人，架打得越来越多，名头越来越响，颇有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他在外面谁也不怕，因为他有鬼见愁这么个哥哥，而对鬼见愁，他也不再怕了，大哥脾气上来了揍他两下，算不了什么事。

可虽然没了惧怕，三鬼对鬼见愁还是崇敬，少了份亲近。鬼见愁很少笑，嗑药之后更是神志不清，整个人鬼气森森的，除了社团的正经事，和带他出去砍人，兄弟两个也没什么别的话题可聊。其实三鬼是想多得到些大哥的注意的，但就算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像别人家弟弟一样和鬼见愁撒娇任性。

偶然一次，他见到了鬼见愁和女人厮混，那女人跪在地上，含着鬼见愁的东西，使劲浑身解数服侍着，他看见他大哥嗑药嗑到大部分时间都一片麻木的脸上，居然有了满足的神情。

对大哥的敬爱，和无法被满足的依赖，与青春期勃发的性欲搅在一起，终于变质了。他对那女人心生妒忌，回味着大哥高潮时愉悦的样子，给自己手淫，幻想着是自己让鬼见愁如此满足，射得一塌糊涂。

过年的那天晚上，鬼家人难得的聚在一起。鬼见愁喝得人事不省，三鬼也喝多了，扶着大哥回房，酒劲上头，他趁着对方昏睡，脱下裤子就把阴茎含了进去。他不觉得给大哥做这个有什么丢人的，大哥那么疼他，他恨不得像那个妓女一样，跪在地上卑微地伺候，只要大哥能得到满足。

阴茎硬起来的时候，鬼见愁也醒了。他盯着埋在他跨下的三鬼，起初是迷茫，随后眼神锐利了起来，瞳孔缩成针尖一样，吓得三鬼醒了酒，吐出阴茎瑟瑟发抖。

鬼见愁抬起腿一脚把三鬼踹了出去。三鬼趴在地上，这才感觉到怕，他也摸不清他今天这举动，大哥会怎么罚他，会不会心生厌恶，半点怜惜都无地对付他。他记得大哥有的是针对下三路的手段。鬼见愁曾经堵住了人的铃口，给人输液，那人的下体憋胀成绛紫色，从此该是废了。

“你……给别人做过？”鬼见愁嘶哑的声音响起，压抑着怒气，他心里一惊，使劲摇头，是被冤枉的委屈，“没有！别人算什么东西！我只给大哥做！”他说。

鬼见愁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看了他半天，伸手示意他过来。他跪着挪过去，鬼见愁的手伸进了他的头发，几乎像是爱抚。但片刻过后，他幻想的温存破灭了，鬼见愁拽住了他的脑袋，逼他抬起头，左右开弓抽他的嘴巴。

“老子养你是为了让你含屌？我他妈随便找个婊子都能比你强！你要是个男人，就该想着比我强！你敢不敢想来操我？”

鬼见愁松手，他低下了头，他不敢，不是怕鬼见愁打他，而是……那是他大哥，他就想一辈子跟着大哥，他不愿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会替代大哥，因为如果到了那一天……

他沉默不语，鬼见愁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废物。”

鬼见愁声音里的失望激怒了他。他做什么了，他在外面从不给大哥丢人，挨了刀都不会喊疼，而现在他只不过是想讨大哥开心而已，凭什么说他废物？

他起身扑了上去，和鬼见愁厮打在一起，把鬼见愁压在身下的那一刻，想起对方刚刚的问题，他忽然升起了渴求。鬼见愁并没反抗，由着他来的姿态让他性欲勃发，虽然他立刻意识到，大哥当然是在让着他，否则他的脑浆都该被打出来了。

这份纵容又让他手足无措，他把手指探向鬼见愁的后面，是试探也是温情。鬼见愁抬手就是一耳光：“你他妈搞女人也是这样磨磨唧唧？”

他直接侵入了进去。其实是爽的，可他很难受，他不知道为什么就一定要搞成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能和大哥好好亲近，他只知道，他想哭，但哭了大哥又要骂他。

于是他死咬着牙，草草结束，都不敢再细看大哥一眼，就落荒而逃。

其实鬼见愁那晚喝多了，第二天醒的时候，才真正用脑子琢磨了一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天不怕地不怕，但这事让他也挠头。他从来都搞不懂怎么和三鬼亲近，他家三儿比他小太多了，老二和他差的岁数小，当年他还完全没有当哥哥的自觉，老二的尸体就被人从街上抬回来了。他这才留意到三鬼，又瘦又小，像只猫崽子，他抱在手里都怕一不注意就把骨头给弄折了。

照顾孩子的活，家里随便谁都能比他做得好，他能体现自己作用的时候，就是三儿在外面受了气，他能找上门去收拾得人服服帖帖。三儿小时候怕他，他吼着骂着才肯过来和他呆一会儿，好在上了初中后，三儿就懂他的用心了，在外人面前越来越争气，但除了打架，兄弟两个坐在一起，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别的话题。

不是不知道三儿崇拜他，也不是不想和三儿亲近。但昨晚被搞醒的时候，看着自家弟弟埋在他胯下，像个妓女似的，不是，比妓女更糟糕，像个热恋中的娘们似的，努力取悦他，他先是懵，然后气得要发疯。这些年有他撑腰，三儿别说在一般的小混混面前不会低人一等，就是龙六大猛子和麦子尖，都得看在他的面子上，对他弟弟睁只眼闭只眼。他疼着宠着，生怕人吃亏，结果这倒好，自己跪到他眼前来了。

他鬼见愁的弟弟不是要做他跟屁虫的，是以后要做龙头的，得有连他都不放在眼里的狠劲。但三儿昨晚总算像只小狮子一样扑上来时，他满意是满意，可那想哭又努力憋着，想贴近他又马上克制住的模样……他还真挺想抱在怀里哄一哄的。


日子久了，三鬼摸上鬼见愁的床越来越轻车熟路，鬼见愁对这件事的感觉是，不疼也不爽，偶尔烦了，一拳揍得三鬼鼻青脸肿。三鬼被拒绝后，总会在外面撒气，踩了地盘回来，再往鬼见愁床上爬。自家弟弟威信又涨了一点，鬼见愁倒也乐意给个奖赏，但三儿床上越发公事公办的态度，他反而觉得无聊了。

他难得的重伤昏迷，醒来后烧焦的双手起初几乎没法动弹。他不想让人照顾，搞得自己像个废人似的。但三鬼有时过来照拂，他觉得亲兄弟，到这个时候关心一下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三鬼要做时他还想，真出息了，这种情况下还惦记下半身，有种。但三儿磨磨蹭蹭，多年未见的软弱，放在往常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骂人娘娘腔了。但如今一是手不方便，二是，三儿已经是和联旺的老大了，温情些也不会再被人说是因为仰视崇拜他，他这个亲哥哥差点死掉，心里柔软些也是人之常情。

他由着三儿去了。搞完之后，三儿没急着走，手脚攀在他身上，脑袋埋进了他的肩窝。三儿还不知道，他最多也就两年了，他肯定是要死在街上的，像个混子那样死，但在那之前，还是让他过一段喜欢的日子吧。他没把人推开，让三儿留在他床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