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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告急】【愉久】ooc小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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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23 20:56: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之一
办完了事情,已经到了晚上,任因久说吃了饭再回去,随便找了家路边摊,要了几碗面。阿愉和往常一样留神着周围,认识任因久的人不少,他早就学会不被好奇的打量分心。但邻桌的视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顺着看过去,就看见他久哥的西装外套勾勒出的一截细细瘦瘦的腰身。

“看什么啊,小子!”他问。任因久正专心对付碗里的面,听到动静抬头瞥了一眼。对面心虚,不再看了,但他不依不饶地盯着对方。阿伟也停下了筷子,看看他,看看任因久,微妙的气氛弥漫开来。

“吃饭。”任因久就好像没有察觉到一样,拿筷子敲了敲阿愉的碗。阿愉收回目光,阿伟也停止了打量,气氛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吃完饭阿伟先回去了,阿愉送任因久回家。“进来。”任因久一路上一言不发,下车前撇下一句。阿愉跟在任因久身后进了屋,刚关上门就被用手杵了脑袋。

“作甚啊你!”任因久骂,他憋了一路的火,想起刚才吃饭时阿愉为了有人看他而发作就一阵恶寒,“你是不是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惦记着我啊,你要不要把我锁起来不让人看啊!”

“没有,久哥。”

阿愉顺服地站着,低垂着眼睛,面对外人时的凶狠全部不见了,像只收起了爪子的野兽。他见到这模样,气就消了大半,只是嘴上又抱怨了句:“你还知道我是你久哥啊。”

“久哥……”

任因久摆手,示意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阿愉没再说话,安静地等着他说是走还是留。他本来今晚没打算做的,但现在人都叫进来了,也没什么必要再让人走。

“上楼。”他说,阿愉跟在他身后。他洗漱后靠着床头看电视,肥皂剧看到一半,阿愉从浴室出来,爬了上来。“久哥。”阿愉半跪在他旁边说,他嗯了一声。阿愉得了允许,钻进了被子里,解开他的睡袍,把他的阴茎含了进去。

阿愉舔弄的节奏很舒适,一开始没有给予过多的刺激,缓慢地亲吻舔舐,让快感逐渐聚集。任因久看着电视享受服务,在悠闲的愉悦感中,把手放在了腿间的脑袋上,漫不经心地玩弄指间的发丝。渐渐的他失了神,快感游走到四肢百骸,他想要更多,向上挺动了两下。阿愉会意,模拟抽插的动作,他完全不知道电视里在演什么了,感官被欲望冲刷,连灯光都觉得迷幻耀眼。他耳边是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却突然涌进一声干呕。阿愉退开了一点来平稳呼吸,但很快就试图再次含到最深处。他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自己就射了,伸手拦了一把。

“这么卖力干什么,我射了你就没得做了啊。”他数落着阿愉的痴线,翻了个身方便阿愉动作。这已经是许可,但阿愉在进入前还是叫了一声久哥,喉咙间压抑的炙热在指间燃起,阿愉的手指抚弄着他的腰背,就像道火焰一样令他战栗和酥麻,他的后穴不自觉地张合,没一会儿就把欲望吞了进去。

在确定他适应了之后,阿愉动了起来,他趴在床上,任由对方动作。他的腿被分开,腰被抬起来,以便于抽插,但阿愉很小心,有力的臂膀把他圈在怀里,不会让他感受到吃力。就像今天阿愉在饭桌上发作时一样,有时他会觉得这过于保护性的姿态,像是野兽在标记领地,而他变成了只被捕获的猎物。

他忽然就涌起股余怒,“停啊,出去。”他说,阿愉停住,但一时间没有放开他。他轻推了一下,阿愉从他身体里撤了出去。他刚想责问刚才片刻的忤逆,就看见阿愉紧握着床单的手指。野兽牢牢地收着爪子,撤到了一边,“久哥,你要不要……”阿愉看他硬着的阴茎,示意要不要给他含出来。阿愉本来也只是打算给他口交的,折腾了一圈只是回到原点。但阿愉的克制让他尴尬于被他撩拨起来又强行中断的欲望,何况他自己也觉得空虚。

“继续啊。”他说,讪讪地又趴了回去。阿愉将他重新填满,置身于炙热的胸膛间,他融化成了心满意足的一滩。

“你觉没觉得我无理取闹啊。”他突然问。

阿愉愣了一下,然后说:“没有,久哥。”任因久嗤了一声,但乖顺地窝在他怀里,没再说什么,他知道他久哥是心软了。其实今天任因久的火气不是全无道理,任因久骂他是不是想把自己锁起来不让别人看,他当时心中诧异,自己绝不会那么做的,但当他摸着他久哥的腰时,这个念头却令他战栗,他的确不想让别人盯着他久哥的腰身看。

任因久觉得他是过度反应,根本意识不到别人的眼神不对劲,他没辩驳,他从来都觉得,久哥对他发火,无论什么理由都天经地义,他受着就是了。但现在任因久躺在他身下,嘴上不说,顺服的姿态却表明心里是理亏的。这无言的纵容让他终于忍不住替自己辩解,也是亲昵的赞叹。“久哥,你腰身超勾人的,你知不知啊。”他在任因久耳边说。

任因久僵住,他停了爱抚腰臀的动作,只是把手放在对方身上等待着。他不是不紧张的,但过了半晌,身下的人只是红了耳根,不轻不重地用手肘怼了他一下。“你不是说爱我是因为佩服我吗,什么时候开始琢磨这些的?”任因久抱怨。

他笑了,没说话,只是继续动了起来。他越来越关心任因久是因为敬佩是真的,但当他发现自己不止能为任因久死,还总是呆着没事就想瞧对方时,他是困惑而且不安的。焦躁终于在无意间看到任因久赤裸的身体时化作了认命的安心,他明白发生什么了,他是爱上他久哥了。

他梦过无数次任因久的身体,醒来后怕被人知道,却又忍不住打量。他知道那身衣服下藏着的线条有多美,即使穿着衣服,也能看出一把细腰。他那时想,久哥如果知道他的念头,会打死他的,他可能这辈子也没办法亲手碰一碰了。

“偷着看过多少次啊?”阿愉帮任因久清理完,刚躺下来,就被推了把脑袋。他不知道该怎么答,但任因久也没想要个答案,悻悻地躺了下去。他等了一会儿,轻轻地躺在了身后,手搂上了他久哥的腰,手掌下的身体抖了一下,终究是没躲。没过一会儿入睡后,不自觉地向他怀里又靠了靠。


“先生,要不要再收一码啊,显腰身的。”西装店的服务生问。

任因久忽然回忆起在他腰臀间游走的炙热手掌,就好像印在了他身体里一样令他发热。“不用。”他说,回头瞥了眼站在旁边等他的阿愉。

“你给我注意着点啊!”趁人不在,他骂,顺手呼噜了一把脑袋。

“是,知道了,久哥。”阿愉顺服地说,却在任因久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个笑容。

不看就不看啊,反正上了床,他能摸个够的,衣服不显腰身更好,这样就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啊,阿愉心想。

之二
“把衣服脱了。”任因久坐上沙发,对阿愉吩咐。

阿愉脱下了外套,“脱光啊!”他说,阿愉这才意识到他是在生气,手上是从衬衫接着脱了下去,但到底是从来没在客厅赤裸过,脱到裤子时有些犹豫,又不敢停下来,磕磕绊绊几乎有些笨拙。

终于还是赤裸着站在了他面前,“跪低。”他说,阿愉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双手先是垂在两侧,随后缓慢地背在了身后。不是没有疑惑的,但阿愉还是安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指令。

他涌起一丝满足感,打量着这具身体。但看着看着就又是一股邪火,“身材好了不起啊。”他说,想起今天来要签名的女孩的夸赞,阴沉着脸。其实他早就知道阿愉身材好,当年的足球先生吗,他在报纸上也见过,报纸上说有好多女粉丝的。他还问过他当时的情人,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这种啊,对方当然说不是,最中意你啦。他听着满意,但心里还是有数的,他这种热衷于过夜生活的,不被酒色掏空就不错了,和人家怎么比。

有这么个插曲,所以他偶然遇见一群人围殴时,才能记起那人好像是踢球的。然后又认出有几个动手的是地下赌场的人,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干什么啊,在我的地盘动手。”他出声救了人一命,干脆好人做到底,吩咐手下送人去医院。和报纸上的意气风发比起来,好狼狈啊,他瞥了一眼对方,又怜悯又有些佩服,坚持不肯踢假球,很难得的。

起了笼络的心思,抽空去医院看了几次,“球队回不去了,要不要考虑跟我啊。”他试探着问。

“好啊,”阿愉答得倒是痛快,搞得他一愣,然后就听对方叫他,“久哥。”

最开始的时候经常有人认出阿愉,他不介意,早就料到这种情况的。但阿愉总是把人推开,尽职尽责地跟着他,时间长了,风声传开,说阿愉跟了黑社会混起了社团,为了不惹麻烦,来搭讪的人越来越少,渐渐的也没什么人提起了。

他多少有些愧疚,感觉是自己把一个大好青年诱惑进了邪路。他不太能看出阿愉的想法,就又心里存了些猜忌,终于在阿愉又一次把来打招呼的人推开,结果被人白眼后,他问:“阿愉,后不后悔跟我啊。”

“没啊,久哥。”阿愉答。

“那场球我也赌了啊。”他坦白,觉得早把话说清楚比较好,免得在身边埋个炸弹,不知道哪天就炸了。

“我知道。”阿愉说。

“……那你还跟我?”

“要吃饭嘛。”

“……”

如此直白的回答反倒让他少了戒心,几次出生入死下来,阿愉成了他最信任的左右手。一起去桑拿房时也偷瞧过,心里想身材是真的好,说完全不羡慕是假的,但又想,再怎么好也要给他挡子弹,顿时心理平衡,继续沉迷过不健康的夜间生活。

谁知道这么多年下来,在今天因为这个事窝了一肚子火。都多少年了,怎么还有人记得,跑过来要签名,阿愉要拒绝,他说了句:“答应吧,长情粉了,不要伤人心啊。”其实在人夸身材还是这么好时他已经很不爽了,最开始以为是嫉妒,后来又觉得不对,终于在阿愉跪在他面前时搞清了这股邪火。

“我的人啊,别人凭什么惦记着?”

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别人想什么阿愉怎么管啊,他这通火发得毫无意义。哪想到阿愉笑了一下,虽然很快藏了起来,但再看他的时候,目光中不再只是顺服,几乎带了几分柔和。

他忽然就想起阿愉也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瞧,他还骂过痴线,但现在他好像也陷入了同样的占有欲之中。但马上他就想,这哪里一样啊,阿愉是因为爱他吗,而且阿愉只有凶外人的份,哪里敢对他指手画脚。

所以他一直也只能大概理解,不是全部,他不明白,阿愉刚才开心什么,换做是他,不是对他是对着外人发作他都会火大。但想到这儿,火气也就变成了无奈,“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拿根链子把你锁住啊。”他说,阿愉眼神闪动,有了情动的迹象。

他彻底没了办法,本意是玩笑话,但现在既然这样,也就不用客气了。“过来舔啊。”他说,阿愉爬了过来,伸手解他的皮带,一双长腿顺服地蜷着跪在地上,好养眼。他越发觉得今天的怒气没有必要,别人再怎么惦记能怎么样,这一幕看不到的。

但他在快感中又起了迷惑,他以前没这么强的征服欲的,收服能干的手下是件舒心事,却也清楚好下属是要花心思维护的。当年他对阿愉也是,钱和表面功夫哪个都没差过,哪想到现在能这样使唤。

他有些心虚,但又觉得是阿愉的错。“不是说为了吃饭才跟我的吗,现在搞什么啊。”他问,阿愉没回答,留他自己去想是因为敬佩生了爱,还是因为爱才如此纵容。他想不通,最后也懒得想,只觉得自己需要回应些什么,拉着人上了床。

阿愉今天明显心情极好,把他搂在怀里,和往常相比少了份躁动,不急不缓地操弄着他,吻过他的肩膀和后颈,留下舒适的热度。在结束后,阿愉抱着他,没立刻清理,他其实一直都不在意,阿愉得了默许,心满意足地继续抚摸和亲吻,像只粘人的狗。是我的人啊,他享受着爱抚,再一次冒出这个念头,再想到今天这些事的起因,开口问:“有人找签名什么感觉啊。”

“没什么感觉。”阿愉从他颈间抬起头来回答。

“一点得意感都没有啊。”他不太相信。

“当年有啊,好多女孩子围着转的。”

他瞬间沉下了语气:“交过多少女朋友啊。”阿愉没说话,他炸了毛,猛地回头:“数不清了啊!”

“数不清了。”阿愉说,但眼睛里的笑意安抚了他,他和阿愉对视,安静地等着下文。

“久哥,我栽你手里了啊。”阿愉在吻他之前,轻声对他说。

之三
阿卓出狱后,就发现阿愉不对劲。
第一次是在出狱后不久,吃过晚饭闲聊,他问任因久现在有没有中意的女人。任因久说没有,他说久哥,抓紧时间给我们找个大嫂啊。忽然又想起问和JOJO怎么样了,任因久说好久不见了,他有些奇怪,当时蛮喜欢那个女孩的吗,在一起了三五年,怎么就说不见就不见了。
“忙吗。”任因久说。
他笑,觉得他久哥分不清轻重缓急,什么事比终身大事更重要。突然意识到就是在JOJO家附近,提了一句要不要去见一见。
“行啊。”任因久说,随便买了件Prada后,三个人到了JOJO家楼下,任因久上去了,半天没下来,他知道事情是成了。但转头就看见阿愉不安地走来走去,“阿愉,你是不是急着回去啊。”他问。
“没有。”阿愉说,停了下来,靠着墙点了根烟,但他还是感受到焦躁。他很疑惑,以前他们这么等任因久习惯了的,这才意识到他在监狱里呆了几年,外面的事情都不了解,即使以前特别熟悉的人,现在也不能完全确定了。
“阿愉,你有事情先回去啊,我等久哥就行。”他说。
阿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也没走,一直等到任因久下来。坐在车里,可能是因为他起了警觉,总觉得车里的气氛很奇怪。
任因久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他问过一次,任因久看了眼阿愉,说算了,太晚了,回家睡觉。
“久哥,阿愉是不是不愿意等你到那么晚啊。”他偷着问任因久。
“没啊,”任因久说,但明显是谎话,任因久自己也意识到了,换了个说法,“也的确是太晚了啊,白天已经够辛苦了。”
“我送你吗!”他说,任因久最后还是拒绝。他一直知道久哥体恤手下,暗中怀疑阿愉是不是提过这件事,搞得久哥不好意思再拖着他们去搞女人。如果是这样,简直是无礼到了以下犯上的地步。
再一次觉得不对,是在桑拿房,阿愉几次碰了任因久,最不对劲的一次,阿愉说“久哥让一下”,顺手揽着腰让人移了个位置,这还不够,手顺着滑到了臀部,很短暂,但任因久也感受到了,猛地皱了下眉。但可能到底是没细想,在瞬间的不舒服后,任因久也没细究。
然而阿卓在监狱里呆久了,对这种事很敏感。再联想到之前阿愉不愿意送任因久去会情人,顿时冒出个大胆的念头。有了个方向,就发现越来越多的迹象印证他的猜想,藏在墨镜下面长久的盯着任因久的目光,还有不易觉察的暧昧触碰。终于,趁着只有他们三个在任因久家时,他在卫生间门口堵到了阿愉。
“你对久哥是怎么回事啊。”他语气不善地问。
阿愉惊愕,但没有困惑,他知道自己的猜想没错了。顿时怒火中烧,给了阿愉一拳,“你是不是人啊!”他骂,阿愉没躲也没反抗,他狠狠地给了几下后把人拉扯到了客厅,推搡着跪在了任因久面前。
“干什么啊。”任因久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抬头问。
“久哥,他……”他又气又尴尬,磕磕绊绊地把这段时间来的发现讲了一下,怕任因久面子上过不去,他又嘴笨,说的颠三倒四,最后只能又踢了阿愉一脚,“你当跟大佬和搞女人一样啊!”
阿愉跪在地上,低着头,任因久瞥了一眼,说了句:“你想要我怎么样啊,杀了他啊还是废了他啊。”
任因久这波澜不惊的反应把阿卓搞懵了,“久哥……你不能……你不能太心软啊,做大佬的,该罚就要罚啊……”其实阿卓也不知道要怎么办,理智告诉他这是死罪,但这么多年一起出生入死,又实在不舍得,他气阿愉也是气为什么非要搞出这么一出,让大家都难做。
阿愉跪在一旁,最开始的恐慌过去后,不知所措间居然有些恍惚。他梦见过这样的场景的,他的心思被发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跪在他久哥面前等候发落,最后总是惊醒。他想无论他为他久哥死过多少次,都抵不过一个爱字的罪过。
然后他听到阿卓说任因久心软,他的委屈就又都不值一提了。他知道阿卓说的是对的,他怎么敢想象,他居然真的能得到任因久,而且越是知道任因久没抱着和他一样的爱,就越明白他久哥是心软。久哥纵容他至此,他已经知足了。
“久哥,阿卓说的对……”
他话还没说完,任因久一个茶杯冲他砸了过来。“你闭嘴!”任因久骂,“你想说什么?敢做你不敢认?你敢不敢和阿卓说实话?”
“久哥?”阿卓傻掉,低头茫然地看着阿愉,阿愉也错愕。“说啊。”任因久阴沉着脸说。
犹豫了半晌,阿愉终于对阿卓说了实情:“我和久哥……做过了。”
阿卓伸手就是一拳。本来任因久看着阿愉什么不打算说的模样也是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自己踢上几脚,谁知道看到阿卓动手,顿时整个人都要炸了。“阿卓!你把没把我放在眼里!”他说。
“久哥……”
“是不是我被搞了就不配做你大佬了啊!”
“不是啊,”阿卓赶紧说,红了脸,支吾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久哥你喜欢女人的嘛!”
不提女人还好,一提女人他顿时气得头疼。阿卓出狱后他一直担心,他知道阿卓和他们太熟悉了,要是身边一直没女人肯定会被察觉出不对,而且他也在想,自己明明是个直男,现在怎么就成了这样了,想着想着就又觉得是阿愉的错,于是抱着赌气的心思,顺着阿卓的话去找了JOJO。
简直是灾难的开端。他们太久没见了,JOJO看在他是黑社会的份上,勉强没把Prada摔他脸上。他哄了又哄,总算旧情复燃,谁知道上了床,完全找不到从前的状态,JOJO又是看在他是黑社会的份上,才没说你现在不行了啊。
从JOJO家里出来,他就知道阿愉不开心了,却又不说,这无言的委屈搞得他也低落。他想着这些事,正在头疼,阿卓又说:“有人会说闲话的啊。”
“谁说闲话我杀他全家啊,”他受够了,“阿愉!听到没有,谁敢说闲话,给我杀了他啊!”
阿愉看着他,慢慢地放松了下来,和往常一样应答:“是,知道了,久哥。”
话已经说到这儿,阿卓即使依然困惑,也只好先行回去消化今天接收的爆炸性信息。任因久接着看报纸,把人晾在了一边,阿愉安静地等他,顺从的姿态总算让他平复了心情。
但这点怒气直到上了床才完全消散,阿愉比往日更加殷勤,把他服侍得舒舒服服。何苦和自己过不去,他满足地瘫在床上想,搞女人又花心思又花钱还要出力啊。阿愉抱着他,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确定这不是梦一样,他忽然就懂了今天是在气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认啊。”他问。阿愉没说话,他忽然就很委屈:“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渣啊,我平时对你有那么差吗。”
阿愉说不是,但话问出口,他自己就先反思了一下,然后觉得阿愉这么认为不是没道理的。克制下脾气吧,他想,没道理现在比之前单纯的上下级关系时更加苛责。
心里是这么打算着,然而还是没忍住,揉了把阿愉的脑袋数落:“我早就说了让你在外面注意着点啊!”
不确定是不是只有阿卓发现了端倪,于是想了想,任因久隔天装作不经意又模棱两可地问阿伟:“我和阿愉的事,你知不知啊。”
阿伟被他搞得一愣,转头瞥了眼阿愉,又回头看他,半晌说了句:“久哥,我不瞎啊。”
他手一抖,差点捏碎了茶杯,瞪了一眼阿愉。阿愉自知理亏,移开了视线。等今天晚上再好好算账,他想,什么少发火的打算,早忘到九霄云外了。

之四
到英国没多久,任因久就过上了走街串巷打麻将的生活,和移民过去英语都说不利索的大爷大妈混在一起,毫无刚到中年就已经自甘堕落的觉悟。

熬夜久坐一段时间,连任因久这种习惯夜生活的人都有点吃不消,但又戒不掉,大白天赖在床上不起说腰疼。阿愉帮他按,劝他:“久哥,少打麻将啊。”

他顿时不满,“想着管我了?”他转头问,阿愉手上不停,说:“没啊,久哥。”

他料阿愉也不敢,但转念一想,阿愉现在的确会觉得无聊的。最开始阿愉总是陪着他,在他打麻将时在屋里找个角落安静地呆着,拿本书打发时间,一等就是一天。他倒是没什么,但过了几天,大爷大妈们总不自在地瞥过去,“好乖的后生啊,读书呢。”说完拿他拖累了大好青年的谴责眼光瞧他。

“不要跟我去了。”他对阿愉说。从那之后他们也就早晚能见到面了,白天阿愉在家干什么,他一概不知,只知道也没出去交什么朋友。

被按揉得舒服,隐约记起阿愉当年是辍学去踢球的,于是问:“你要不要去念书啊,”又特意放柔了语气补了句,“我知道你想读书啊。”

阿愉安静了半晌,轻声说:“谢谢久哥。”

他心情大好,继续享受按摩。这下能安心打麻将了,没人管他也不觉得理亏,他想。

一起搓麻的大妈其实一直对他俩的关系看不太顺眼,但又怕把人得罪走了三缺一,毕竟找这么个有钱有闲又完全不思进取的麻友也不是那么容易。听了这个事后,更加的觉得任因久不正常,“搞男人把脑子搞坏了啊,”她数落,“你要是换个女孩,你敢让她爱干什么干什么去?转眼就和人跑了。结果换成个男人,怎么就忘了这码事了?”

“他敢。”任因久说。

“有什么不敢的,你又打不过他,”大妈白了他一眼,“他的同学肯定好多有气质啊,性格又好又会打扮又上进,不止是女人啊,这面的男人也都不得了的,长腿细腰有风度……”

几个人都一致打量了他几眼,他知道没说出来的话,啪一下把摸到的牌扣在了桌子上。“所以你是要劝我什么啊,让我别再打麻将了去上进嘛。”他问。

大妈看看他,再看看牌,“出牌啊!”她不耐烦地催促着,不再提刚才的事了。

他不屑一顾,这群人误会了的,又不是他在出钱包养,是阿愉说爱他,他心软才同意在一起的吗。但突然心里又咯噔一下,惊觉他怎么相信起了爱这种东西,什么只爱一个,很可笑的啊。

于是惦记起了这个事,但又不好开口问,更不能说你别去了在家呆着,他又不是什么控制欲旺盛的变态。

稍微早回家了一点,但那也是和平时比,天早就黑了,阿愉已经在家了。“久哥,是不是累了啊。”阿愉问他,结果最后还是他被侍候得舒舒服服地睡觉。

又下了几次厨房,但因为之前他也做过饭,所以也不知道阿愉能不能感受到他是花了心思的。问好不好吃,阿愉说好吃,他在心里想他就算做的和英国菜一个样阿愉也会说好吃。

没了表现的办法,于是干脆就这么算了,结果有一天回家,发现人还没回来。已经九点多了,他想,这么晚干什么去了,丝毫没想到他自己有后半夜回来的时候。

坐在沙发上就想起他们说的,放学和同学一起去吃个饭再去个酒吧,又有共同语言,一来二去感情迅速升温,等你回过神来人家都要去结婚了。想着想着就窝了一肚子火,阿愉进来时,就看见他脸色阴沉得吓人。

“跪低。”他说,强压着怒火。阿愉把包放在一旁,跪了下来。

他起身,抬手就是一记耳光。“谁是你大佬啊?”他问。

阿愉被抽得偏过头去,又转回来,回答:“你,久哥。”

“谁给你饭吃啊?”他又抽了一记耳光,阿愉说:“你,久哥。”

他把包拽过来,“久哥!”阿愉突然伸手抓,他一脚踹开,阿愉吃痛收回了手。

他本来只是嫌碍眼想扔到一边的,哪想到阿愉敢来拦,当即打定主意要看一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念什么书,他一边拉拉链一边想,就应该拿根链子锁在家里。他变态的念头还没结束,毛茸茸的一个脑袋从包里钻了出来。

煮了点肉粥喂狗喝完,上床准备睡觉。扒拉过阿愉的侧脸看了眼,刚才他一点都没留情,现在已经肿起来了。“生不生我气啊。”他问。

“不啊,久哥,我在宠物医院该告诉你一声的,也不该没和你讲就抱回来。”阿愉摇头。

“养吧。”他说,关灯睡觉。阿愉说不生他气,他是信的,但他不知道以后阿愉遇到了别人,再回想起来,会不会怪他。

爱很虚啊,靠不住的,他想。阿愉要是想走,他都没什么合理理由拦的,从他这儿又没讨过什么好。他嘴上说是他养着对方,但阿愉救过那么多次他的命,他给多少都不够啊。

他琢磨了几天,忽然问:“你想不想结婚啊。”

阿愉被他吓到,但他觉得这主意挺好,结了婚再惦记上别人就是出轨,无论如何都是他占理的。

打麻将的大妈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他:“脑子坏掉了啊,结了婚你要是玩厌了再想换人也是出轨啊,离婚脱你一层皮。”

他拿着手里的牌想了半天他怎么忘了这码事了,然后被催到火大离桌,到了家不耐烦地问阿愉:“给个准话,结不结啊。”

阿愉沉默了一会儿,说:“久哥,我最近是不是做的不够好啊。”

换个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是他要阿愉去死,才会如此委屈。但他就算把良心喂了狗,也说不出是字。

“久哥,我不会背叛你的,所以你不用想结婚的事啊。”阿愉说。

他突然暴躁:“你自己说的!不要这个别的就也别想要!”但说完之后就觉得疲惫,坐在沙发上扶额。他挑不出阿愉的错,疑神疑鬼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够好。他终于承认,他是遇到中年危机了,他从来自我感觉良好,什么时候不够自信起来了。

“久哥,你给我的够多了。”他给过什么啊,他想。他就是不想花心思给别的,才想拿别人眼中最牢靠其实最不费力的关系来把人拴住。低着头不说话,阿愉跪在了他面前,手搭在了他膝盖上抬眼看他:“久哥,你让我爱你就够了啊。”

他和那双漆黑的眸子对视了半晌,伸手揉了把脑袋:“傻啊你,说出来干什么,吊着我让我不安心,我能对你好点啊,你不喜欢啊。”

“但我不想让你不安心啊。”

他觉得自己现在是真的心软,这一句话戳的他胸口酸胀,缓了半天问:“那你想不想要结婚。”

阿愉闪过渴求的神情,赶紧垂下眼睛遮住,扯出一个笑容,像回应一句玩笑一样轻声说:“想啊。”

“想就结啊,”他说,阿愉愣怔地看他,他叹气,“你说想要的,我什么时候没给过。”

“但婚礼和钻戒你不要想啊,没有的。”但他马上补充说。

之五
任因久打了个电话,却又不开口,那面“喂,喂”了半天,阿愉忍不住抬头看,正好对上任因久也在瞥他。

“我今年过年去你那。”任因久收回视线,对着那头说了句,他支棱起耳朵想认真听,任因久却啪得一声合上了手机。

一分钟不到,手机又响了,任因久起身到外面去接,“嗯,嗯,行,随你,就这样”隐隐约约地传进来,他心里不停地猜想,但任因久挂了手机回屋,他什么都没问。

“我爸,我今年过年回去,”任因久和他说,然后又补了一句,“你和我回去。”

他的疑虑半点没减少,反而越发迷惑。任因久过年从来不回家,有些时候和女朋友出去玩,还有些时候呆在赌场,总有同样不回家的人,凑在一起很是热闹。他家里没人,于是总是跟在任因久身边照常工作,但今年任因久叫他陪着回家,他就觉得怪怪的。

他把车在任因久父亲家门前停好,后备箱里年货很多,任因久搭了把手,没用他跑两趟。每次过年时,任因久都会对他客气很多,不像平日里对手下的态度,所以任因久让他去看电视吃水果自己和老爷子进厨房的时候,他想也不要太拘谨了,就算久哥是他大佬,他这也算是来做客。

苹果刚拿起来,就又想到刚才老爷子看他们的眼神,一把年纪了还是透着精明,就好像是看穿了他俩不清不楚的关系。他又放了回去,有些尴尬,毕竟他和久哥上床了,他这个客人做得就有些心虚。


任因久坐在桌旁,看着老头子拿擀面杖擀饺子皮,力气还是足的,但已经没了当年他要是哪句话没说对就要抄起东西揍人的架势。他自从说了要回来,就后悔了无数次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没搭对,但回来后看着准备好的一堆年夜饭食材,就又有点愧疚。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岁数到了,心没以前那么狠了,想着也该多回来看看,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你下属啊。”老头子忽然问。

“啊,嗯……”他应答着,又有点疑惑他到底让阿愉来做什么。他给自己想出个答案,阿愉往年总是陪他,没道理今年他回家不陪。但他又想起,那天早上,他好像是先动了让阿愉陪他回来的念头,然后才突然想回来过年。

他懒得想了,反正那天早上肯定是哪根筋没搭对,冒出这么些奇怪念头。来都来了,他也没打算遮掩,但他还是卡了半天,是没找到合适的说法。先想到的是和女朋友相对的男朋友,但这词太奇怪了,他从来没想过阿愉算是他男朋友,上床了而已,可炮友这词也不太对。

他最后总算想出个说法,“他和我在一起了。”他说,老头子看他,他觉得这话说得有点轻描淡写可能对方没明白,于是又强调了一下,“就,那个在一起。”


任因久突然从厨房冲了出来,后面追着飞出来一只拖鞋。阿愉见惯大阵仗了,但老爷子举着擀面杖穿着一只鞋杀出来的时候,他目瞪口呆。他看着任因久被自己七八十岁的爹无比熟练的堵在了墙角,劈头盖脸地就打了下去,一棍子下去就是一道面粉的白痕。

他火气蹭的一下就起来了,厌烦透了这老头,偏偏这人又是久哥的父亲,他不敢动粗,怕自己一巴掌下去人就没气了。他只好冲过去,压着火气护住了任因久,想着反正这么大岁数了打一会儿就累了,累了再好好说。

哪想到还没挨几下,任因久一把把他推开,把擀面杖抢了过来扔远了。老爷子被夺了工具,气得一时没想起来去捡,指着鼻子骂:“不孝子!不孝子!”

“放屁!谁给你吃谁给你穿!房子谁买的!谁给你钱让你去外面找老太太鬼混!”任因久骂了回去,他夹在中间,听一边骂小畜生一边骂老不死骂得热火朝天,他嘴本来就笨,根本插不进话。

终于任因久不骂了,他刚想劝久哥坐下来好好说,就被任因久一把拽住往外拖,“走!”任因久说。

“你走了就别回来!”

“你以为我想回来!”

老爷子气得都抖了,他看着人孤零零地站在个挺大的房子中间,旁边茶几上的东西一个人是怎么都吃不完的,又觉得有点可怜。但任因久猛地拉他,他一个踉跄就出了门。

任因久怕是气坏了,连后座都忘了上,直接坐进了副驾。他等着对方气喘匀了,问:“久哥,去赌场吗?”

“去什么赌场!回家!”

但回了家才发现,说了不在这儿过年,什么都没准备,打开冰箱,里面就剩烂菜叶子。年三十的晚上哪还有地方卖菜,任因久抱怨了句:“早知道吃完饭再说了,”然后就又气不打一处来,“妈的一箱子海鲜都扔那了。”

“对不起啊,久哥。”他说,听老爷子骂出来的话,他就知道是怎么了,心里觉得难受。

“又不是你把他打了,你道什么欠?”任因久说,看了他一眼,又缓和下语气,“行了,下两碗面将就吃吧。”

吃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几个节目下来任因久有了笑模样,他把任因久衣服袖子拉上去看了看,他拦得快久哥没挨几下,但有一下打在了手腕上,有点发肿,他拿了药油揉了揉。

“没事,习惯了,”任因久说,但手由着他握着没收回去,“我从小被他打,我妈死得早,没谁护过我。“

他心疼了一下,比看任因久黑道火并时受伤更难受,他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口,保护大佬是下属该做的,谁也不会挂在嘴边。

“我知道你想护着我,”任因久却说,嗤笑了一声,“他打我,你护着我,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安静了一会儿,任因久又说:“看他打人这精神头,再活个十年八年不是问题,过几年再去吧……等他瘫床上没力气打人了的,我说什么他就要认什么,他不认也得认。”

他还是不知道任因久到底回去是想要些什么,但心里不知怎么没那么难受了。“嗯,久哥。”他说,久哥去哪儿,他陪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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