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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23 23:04: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飞离航道/国王班底】【Gene/Billy Willie/Jack】斯德哥尔摩和利马综合症




天阴沉沉的,一辆黑色雪佛兰驶入废弃的地下停车场,两个男人下了车,稍矮一些的那个拿着两个黑色皮包,放在车前盖上。他打开其中一个,皮包表面的粘稠液体沾到了他的指尖,手指抓起皮包里的一沓钱后,暗红的血液被涂抹在了一张钞票的背部,拉长成道细细的红线。
“20万。”男人把一部分钱放进另一个空皮包,开口说道。
“棒呆了!每人20万!”另一个男人拍了下手,笑了起来。
“总共二十万。”矮个男人关上皮包,把其中一个扔了过去,对方在愣怔中迟了一步,包摔在地上,空荡的停车场里发出回响。
“总共二十万?那根本凑不足黑帮要的钱,我该怎么办!”
“我们还有很多机会,但那恐怕要等几个月之后,我想先休个假。回头见,Lemond。快下雨了,早点回家。“
“Gene。”男人提着属于自己的战利品走向停车场角落里的车,Lemond平静得和刚才判若两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刚要回头,枪声响起,他倒在地上,占据他的视线的是不远处躺在地上的皮包,一只手把它提了起来,Lemond向他走近,粗粝的鞋底踩上了他的手指,疼痛感正逐渐离他远去,他的手指失去了力气,微微张开,手中的皮包被一脚踢了出去。Lemond没急着去捡那装着十万美元的皮包,站在那里似乎是在打量着他。
“Gene,告诉你一件事吧,我早就知道总共是二十万。”皮鞋踢上了他的下颌,黑暗比疼痛更快的降临,Lemond离开的脚步声响起,而他失去了意识。
      
”你们出去等我,“男人吩咐道,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高壮汉子快步走了出去,与刚刚推门而入的年轻人擦肩而过。
“过来,Billy。”房门关上,Billy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小盒子,有些疑惑地看着对方。男人示意他打开来看,Billy遵从了,在看清了盒子里的东西后,他睁大了眼睛发出惊叫。
“哇喔!上帝啊我不敢相信,Willie这真是……”
“没想到吧,生日快乐Billy,你以为我忘了,”Willie捏了捏男孩的脸,“还有今晚拳击赛的票,和朋友玩得开心点。”
“哦Willie说好了我们一起的,”Billy有点失望,但他知道Willie总是很忙,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让Willie耽误了正事。他换回了笑脸,眨着眼睛问,“跑车?红色的?”
“没错,”Willie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拍了拍Billy的肩膀,“我该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Willie。”

他们玩的很尽兴,那是场精彩的拳击赛,观众们站在看台上狂热地挥舞着拳头,从赛场出来时,Billy觉得自己的衣服要被汗湿透了,夜风吹在身上很舒爽的感觉。
“嘿生日快乐Billy,”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赛场出口不远的地方,灰蓝色眼睛的女人靠在车上对他微笑,“要来拆生日礼物吗?”
他的伙伴吹了声口哨:“Billy,你哥哥对你真是太好了。”
“Annabelle!“Billy怕同伴因为误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赶紧迎了上去,“好久不见,你最近还好?我听Willie说了那笔钱的事,我很抱歉……”
“没错,糟糕的一个月,那些像老鼠一样窃取他人劳动成果的讨厌鬼,“Annabelle抱怨着打开了车门,露出一个假笑,”但现在,我得先完成别人的嘱托,带我们的小Billy到他该去的地方。“

“我一定要去吗?Annabelle,你知道我是在对Willie说谎。”Billy靠在后座上,可怜兮兮地问。
“我们至少要装个样子,好让我能完成任务,“Annabelle握住了Billy的手,亲昵地抚摸,”话说回来,Billy,你为什么要告诉Willie你很享受那一夜?“
Billy脸红了,看向窗外:“大概这么说会让他更放心一点,比起我告诉他我被一个漂亮姑娘吓到了的事实。”
“没错,”冰凉的金属扣住了他的手腕,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被拷在了车窗上部的把手上,“你该让他更放心一点的,别随便相信任何人,Billy。”
Annabelle说完,敲了敲隔板,隔板落下,驾驶位上的男人调了下后视镜便于观察自己的猎物,而Billy只能看到镜子里男人湛蓝的双眼。
“Billy,来和绑匪先生打个招呼。”Annabelle介绍着,灰蓝色的眼睛快活地闪烁着。

Willie扯开了西装的扣子,闭上了眼睛。他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酒气,无聊的宴会,他甚至恶意地想如果FBI在宴会上冲进来,他们会满载而归的。各个帮派齐聚一堂,偏要选在他弟弟过生日这一天,让人扫兴。爱尔兰的老狐狸又在暗示他想要在皮肉交易上分一杯羹,提出的报酬听上去让人心动……
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路,这最好不是什么电话营销客户回访。他暗骂了一声按下了接听键。
“嘿,Willie,我是Gene,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天……”
“想要从我这儿拿回20万那个。”Willie捏了捏鼻梁,他的酒劲上来了,脑袋有些昏沉沉的。电话那面沉默了好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很无奈:“我说了是10万……“
“听着,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毛病,你和你那个搭档,什么?Lemond?管他叫什么,你们的矛盾自己去解决……“
“Willie,我也想自己解决,但我找不到Lemond,你不肯给我线索,也不愿意把钱还给我,所以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和你弟弟打个招呼吧。”
他完全清醒了,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能感受到汗水弄湿了衣服,很不舒服。他坐直了身体,电话那头传来很轻的呼吸声,但没人说话。Gene的声音打破了沉默:“Billy,不和你哥哥说一下拳赛的结果吗?”
我会杀了那个男人,不管这是不是真的,Willie想着,一团火堵在他的胸口,似乎是要借着他的咆哮喷薄而出,但他的声音轻柔的很:“Billy?”
依然没有声音,“嘿,别这样,说句话好吗?”Gene催促着,叹了口气,“小鬼,你逼我的。”
一声巨响传来,像是椅子倒了,手机摔落在地上,震得Willie耳膜生疼,他顾不上这些,对面依旧没有任何求救的声音,他已经确信了Gene说的是真的,这是Billy的性格,他的心因此柔软,又被撕扯地一阵疼痛,他抓紧了手机嘶吼:“你敢动他一根手指……”
“他没事,”Gene接过了电话,“只要你把我的10万还给我,或是给我Lemond。”
“从来没有人敢打Billy的主意。”Willie压低了声音,他要让这位绑匪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这是疯子才会有的举动。
“也从来没有人会绑架了他只为了要10万。我会给你考虑的时间的。“
Gene说的没错,Willie想,没有正常人会为了10万美元和他对着干,这一次他遇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对手。

吸鼻子的声音再次传来,Gene很无奈,刚刚他那一拳的角度不太对,椅子向后倒了下去,砸折了他的人质拷在椅子上的右手的小手指。
“我下次会注意的。”Gene用布缠住了男孩的手腕,防止他被手铐磨伤,算是补偿。
“下次?”Billy嚷了起来,瞪大通红的眼睛,其实他一滴眼泪都没哭出来,Gene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一副哭了很久的样子。
“哦闭嘴,刚刚一句话都没有,现在来了精神了?”Gene塞给他一个三明治,希望这能让他安静点。
Gene失算了,他的人质塞了满口食物含糊着问:“你真的只是要10万美元?”
“没错,我只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但所有人都不相信这一点,Gene在心里补充了一句,10万美元确实不算什么大数目,但他会为了弄回来而做出一切他能做的事,他比较想说这是出于坚守的原则,但他知道,他不过是有点强迫症而已。
“我的跑车都不止10万美元,你可以开走它。“
聪明的小子,Gene想,但他拒绝了:“我不想要跑车,而且我只要10万,更重要的是,我讨厌红色。”
“好吧,”Billy垮下了肩膀,又很快恢复了精神,“也好,我也不想把它给你,那是我的第一辆跑车。”
“第一辆车总是很重要,我还记得我的第一辆车是偷来的。”
“Willie的第一辆车是我们一起偷来的。”终于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Billy失去了谈话的兴致,动了动铐起来的双手,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Gene看着人质的一举一动,Billy的脸上一片青肿,自己刚才那一拳可不轻,但却没达到本来的目的,这个看上去没经历过什么的年轻人硬是没叫出声来——当然,等一挂上电话就哀嚎的像待宰的
猪一样——他是怕Willie担心,据Gene掌握的信息,他们是异父异母兄弟,Billy是Willie继母的儿子,但这个手腕强硬的黑帮头目对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宝贝的很,现在看来传闻不假。
Gene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Willie会给他他想要的东西,即使在那之后他会面临追杀,他不会介意将Willie一起解决掉的。
他只是对Billy会失去兄长这件事有些许的遗憾,但也仅此而已了。

电话无人接听,Gene皱紧了眉头,看着紧盯着他的Billy,年轻人眨着讨人喜欢的大眼睛,但这增长不了他的信心。他见多了在利益面前手足反目的事情,何况一个没有血缘的兄弟。他几乎要推翻昨晚的推断,或许Willie放弃Billy了,他在思考要怎么处理自己的人质。就在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力,Gene放下电话起身去开门,Annabelle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Billy脸上的伤:“上帝啊Gene你打他了?”
“我是个绑匪,别这么惊讶。”他正要告诉Annabelle他和Willie失去了联系的事,Annabelle打断了他:“Willie失踪了,昨晚他没有回家,他的车在路边被发现,司机死了,他不知所踪,大概是被仇家绑了。有默契的两兄弟。”
灰蓝色眼睛的女人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感叹着,Gene站在那里和Billy面面相觑,半响,绑匪和人质同时发出一声咒骂。
                      二
“所以,我们的10万美元怎么办?“Annabelle点了根烟,看了一眼Billy转头问Gene。
“是我的,你已经拿到自己那份了,别把手伸得更长。”
“我当初为什么会找你合作?我们说好了,我提供信息,你们抢钱之后分我一份,我可从来没说过提供售后服务!“
“你很缺钱吗?”Billy插了进来。
“钱总是不嫌多的。”Annabelle耸了耸肩,漂亮的脸蛋上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我已经知道你做的事了,你会让我活着回去吗?”Billy想起了什么,尽力向远离Annabelle的地方移动,但他的活动空间实在有限,整个人紧紧地贴着墙,藏在墙角的阴影里,像是躲避日光的吸血鬼。
“得了Billy,Willie现在都不知道在哪,等他活下来再考虑找我算账的事吧,”Annabelle抛过来一个白眼,按灭了手里的烟,脸上的失落颇有几分真情实感,“我会想念他的,看在他的脸的份上。”
Billy沉默地瞪着她,当他的手铐被打开的时候也没动,Gene踢了踢他:“走吧,很抱歉把你卷了进来。”
“你得帮我。”
Gene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不忍心但还是要说出真相:“我说抱歉只是句客套话。“
“我知道,“Billy站直了身体,努力以一种成熟的姿态与绑匪对视,”我会帮你拿到钱,同时不受到任何追杀。“
“我可不觉得Willie会听你的。”Annabelle插了进来。
如果可以的话,Billy是不介意用眼神将这个女人射成筛子的。但他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他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捕捉他的每一个反应。绑匪并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比那更令Billy绝望,男人的蓝眼睛里有着一种古怪的怜悯,让他想起童年时前来报丧的父亲的战友,那种成为他心理阴影的一部分的同情眼神。
“Lemond,我能帮你找到Lemond,”他亮出了最后的底牌,他没有什么别的能押上的了,“你想拿回钱,但我想你应该也想找到他。”
他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恐惧,就像在等待宣判的犯人。Gene审视着他,良久终于给了他一个特赦般的点头,他几乎为此觉得感激

“你打算怎么去找?”Gene递给Billy一张照片,显然就是他们的目标。他们已经争论过是先救人还是先找Lemond的问题,据理力争相持不下,最后靠Gene摆明自己绑匪的身份结束了争执。Billy百般不情愿地接过了照片,瞥了一眼又赶紧拿到眼前仔细瞧了瞧:“我见过他!”
“没错是他,我去找Willie时见过他,”Billy有点激动,他原本还在忧心自己其实并没有任何办法找到Gene想要的人,但突然间有了线索,这足以抵消他想起这件事时的恶感,“他以为我是Willie找乐子的男孩,想打我的主意,发现真相时脸都吓白了。”
“我不知道他是同性恋。”Gene皱了皱眉。
“双性恋,还有性虐的癖好,”Billy做出个厌恶的表情,显然是当时Lemond还说了什么过分的下流话,“他可以躲起来,但大概没法控制住招妓施虐的欲望,所以,Annabelle?”
灰蓝色眼睛的女人放下手里的八卦杂志,接过了照片,不紧不慢地起身:“我会问问我的姑娘和男孩们的。“
临走前她还顺手掐了把Billy的脸:“别忘了我的好处。”换来Billy一个白眼,“为什么你们会找到她合作,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他在门还没关上的时候就开始向Gene抱怨。
Gene想起他第一次见到Annabelle的时候,女人坐在他和Lemond的对面,告诉他们她听说西区帮派要上交一笔份子钱,客人无意间和他透露了这些,她穿着很优雅,脸上带着让人怜惜的可怜表情说她需要钱,继而控诉着那些帮派分子对她们这种行业的姑娘们是多么粗鲁。他们很少接受陌生人的信息,他不想承认这一次的破例有多大程度要归于Annabelle的表演,其实他并没有对女人的伪装耿耿于怀,毕竟那没给他带来什么麻烦。但有了她的参与的这趟活即使不是他最不顺的经历,也可以排到前几名,不管她是不是恶魔,反正不是会给他带来运气的人。
说起运气,他倒是想起了什么,“你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找到Lemond是吧,”Billy现在避开的目光就像刚刚看到照片时的激动一样给了他答案,“真是好运气。希望你能帮到我。”

Lemond躺在床上盯着墙上的裸女画像,思绪飘到自己家的那一福,他更喜欢那张,更能勾起他的欲望。但他搬离得过于匆忙,忘记了带上。他弹了弹烟灰,悔恨当时为什么没有补上一枪,谁又能想到一个身中几枪被仍在废弃停车场的男人能从地狱爬回来,这消息让他吓破了胆,搬出了家门躲在宾馆里,除了顶头上司谁也别想叫他出去。
电话响了起来,他告诉来电的前台可以放行,虽然现在要小心谨慎,但几个妓女还不至于泄露行踪。猫眼里的金发小妞火辣的很,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保险。伴随着一声巨响,门砸在了他的脸上,他摔倒在地,鼻腔中的鲜血味道传到喉咙,一股令人作呕的猩甜。
一只手拿走了他怀里的枪,“我的钱在哪儿?”Gene直截了当地问道,声音还算平静,这让他得以稳住心神考虑当前的状况。
“我都交上去了,黑帮的入伙费,”枪指住了他,他喊了起来,“但我能搞到,给我时间!这是你拿到钱最快捷的方式了不是?杀了我对你毫无好处。”
“后天上午十点,第五大道街口。“
他看着依然指着他的枪口,点了头:“好,后天十点。”

Lemond垂头丧气地坐在床上,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逃去另外一个住处是不现实的。他要了一份午餐,但由于一直在思考脱身的办法,他根本没记清自己吃了什么。向帮派求助是不现实的,现在帮派里乱成一团,何况自己的头儿早就警告过他处理好以前的事。他抽光了身上所有的烟,正在坐立难安的时候,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
“我知道你在为钱的事苦恼,”电话那面的声音很年轻,但却对他的现状了如指掌,“我有办法帮你。”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可以帮你除掉他,我知道这是你想要的。如果你想谈,今晚九点在酒店后门的巷子里。”
“可我……”
“他不会知道的。”电话挂断了。Lemond最终决定去赴晚上的约,他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但既然已经有一个想要他的钱和命的了,他想也没有什么能够再失去的了。

Billy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生怕惊醒熟睡的男人。他快步走出宾馆,他们就在Lemond住所的对面,离约定地点只有几步路,可他觉得后背全是汗水。
他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来回走动,已经过了九点了,但Lemond还是没有出现,或许没有相信自己的话。他知道自己是在赌,可好运不会总是光顾,何况他是个糟透了的赌徒。
就在他快要决定放弃时,脚步声从巷口传来,月光把影子拉的很长,延展到他的脚下。
“是你……“枪声打断了Lemond惊讶的声音,他捂住了流血的腹部,瞪大了眼睛。Billy举着枪走近了一步,面容隐藏在阴影下。Lemond扑了过去,第二枪射空了,Billy被按在墙上想这不能全怪他,毕竟他不止被砸折了小指,另外四个指头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淤血。
至少他尝试过了,他一边想一边做最后的挣扎,断折的小指不合时宜地叫嚣着疼痛,以至于他根本没注意到新加入进来的影子。
伴随着一阵冲力,Lemond瘫倒在他身边的地上。他狼狈地爬起来,蓝眼睛的男人像狼审视猎物一样打量着他。Billy盯着打斗中飞出去的枪,正好在男人的脚下,思考着有多大机率可以抢回来。
男人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这是我的枪。”Gene说着弯腰捡了起来。
“他不会还你的钱的,你知道这一点!“Billy为自己争辩着。
“你觉得我拿到钱后就不会继续和你的协议了,认为如果我拿不到钱就只能继续帮你。不知道该夸你想法不错还是该说句操你的,”Gene收起了枪,在昏迷的Lemond身边蹲下,掰开他的手指,针管滑落到地上,“但他既然带了枪,为什么只是想让你昏迷,他需要你做什么?”

“他是在发现是你后折回宾馆取的麻醉剂。”他们把Lemond拖回了住所,Gene把人绑在了椅子上,告诉Billy。
“你一直在旁观?”
“只是想看看你要做什么,说真的,真令我惊讶,”Billy不知道怎么才能一边皱眉一边微笑,但Gene做到了,男人带着那种古怪的表情问他,“你知道一旦你杀了人,就再也没法回到正常的轨道上了吧?“
“得了吧,我从来就没在正常的轨道上过。”
Gene不置可否。Lemond呻吟了一声,缓慢睁开了眼睛,试着挣动了几下:“Gene,我们订好了后天上午的,你不能出尔反尔!“
“是你先打算违约的,我猜猜,这个小鬼告诉你他有对付我的方法是不是?”
Lemond没有回答,“无所谓,那不重要,”Gene耸耸肩,举起麻醉剂在对方眼前晃了两下,“重要的是,你想拿它来做什么?“
没有得到答复,Gene把手指按进了他前搭档腹部的伤口,鲜血顺着他的手流淌。受虐者的惨叫声让Billy缩了缩脖子,他决定再也不抱怨被砸折的手指了。
“是Barton在找他!绑架Willie的人说要拿放在他那儿的信息来换!”
“什么信息?”Gene用Lemond的衣服擦了擦手。
“一份政府官员受贿的证据。“两双眼睛都盯到了Billy身上,他赶紧摇头:”Willie没说过……Barton可以光明正大地找我,为什么要把我绑回去?“
“我不知道,他只是说要把你抓过去,会有好处给我们……我真的只知道这些……”
Barton是Willie的左膀右臂,绑架者找到了他谈条件再正常不过,受贿证据被放在Billy身边大概是Willie吐露的,但他却要用隐秘的方式找到Billy,除非是——Billy看了Gene一眼,他知道他们想到了一块——Barton和绑架者有勾结,他希望这次的意外事件以Willie和Billy悄无声息的死亡作为终结。
所幸他们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得知了这一点,“你身上的运气值真是让人惊讶。“Gene感叹,这件事正在以他无法预知的混乱方式发展,却又仿佛被什么力量吸引着走向对Billy有利的那个方向。
“现在该谈回我的问题了。”Gene看向Lemond,因失血而面色苍白的男人急切地保证:“我会把钱还给你……”
“你觉得呢,Billy?”Gene问,笑容中隐藏着残酷的味道。
“他不会。”Billy毫不犹豫地回答。Gene瞥了他一眼,抽过了枕头按在Lemond的脸上,将男人的保证堵塞成一段含糊惊恐的喊叫,沉闷的枪声响起,染了血的枕头掉落在地上,被鲜血模糊的面孔暴露出来,而Billy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坐到了椅子上。
“合作愉快,小鬼。”Gene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他终于拿到了一份协议,凭借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三
Barton站在路边,把手上刚刚不小心抹到的树油擦回树上,但黏腻液体的那股子刺鼻气味是怎么都弄不掉了的。车辆驶近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他全神戒备起来,虽然这只是他的计划中意外插入的一段小插曲,可他不想出任何岔子,他需要那个蠢到被绑架的小子,也并不想损失帮派的十万美元,毕竟过不了多久,那就将成为他的钱了。
车后门打开,Billy坐在那里没有动,他的右脸颊上有一块淤青,让这个本来就有着一双大眼睛的男孩显得更加可怜兮兮的。他一点都不像Willie,当然了,毫无血缘的两兄弟,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就像盘踞着珍宝的恶龙一样护着这个小鬼。Willie暗沉沉的蓝眼睛让Barton想到了这次篡位失败的后果,那是他承受不起的,于是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到眼前。Billy面带恐惧地向驾驶位瞥了一眼,示意那里有一支枪正指着他,绑匪说了些什么,Billy点点头,伸出手让Barton把装着赎金的箱子递给他。Barton听从了,Billy把钱递了过去,在这个间隙Barton暗暗按住了自己的枪以防万一。
最终Billy得到了指示,松了口气,向车下移动,他紧张了太久了,腿有些不听使唤,直起身时没有站稳向前踉跄了一步,Barton不禁心生鄙夷,但又要做做样子上前扶了一把。Billy感激地笑了,刚脱困的男孩有点激动,顺势抱住了他。他拍着Billy的后背装作安慰,有什么抵住了他的腹部。“谢谢,Barton先生,你还得和我们再走一趟。”Billy在他耳边轻快地说道,逼他一起上了车。
“干得好,小鬼,”Gene真情实感地夸赞了一句,“现在,麻烦你打个电话给你在路口的枪手们,免得误伤,Barton先生。”

这一次Gene手上没有沾血,比那更糟糕,Barton吐出来的东西溅了他一手。他起身去洗手,听见Barton接听了电话:“对……没错,我抓到他了。但他不肯说那东西在哪儿……他要见到Willie后才肯说……好,明天78号仓库见。”
“他很配合,”Billy钻进了洗手间,把枪还给Gene。
“你拿着吧,明天你需要它。”
Billy掂量了一下他偷过现在终于属于他了的枪,放回了枪套中,“所以,我现在需要出门了,如果我想在明天之前找到几个可靠的帮手的话,”他靠在门框上勉强露出一个微笑,“你大概想要尽快拿着钱离开,但能不能帮我看着他直到我回来?”
“你能找到可靠的人?”Gene反问他。Billy面露尴尬,那双蓝眼睛的直视让他就像被放到了探照灯下,什么小心思都瞒不过去:“我希望你能继续帮我,但你没什么理由这么做了不是吗?那你又何必问我能不能找到人?”
“看来你不会在Willie面前为我说一句好话,”Gene面对着男孩的恼怒无奈地摇了摇头,“所以不论结局是什么,我还是逃不掉被追杀的命运。”
“我会的,我很感谢你。”Billy很迅速地反驳。
“感谢我什么?绑架你?”
Billy楞了一下,用那只断了小指的手碰了碰脸上的淤青,像是被电到了似的向后退了一步,想了一下又凑了上来,脸蛋靠在门上挤成个变形的样子,眨着迷迷糊糊的大眼睛:“我也不知道。”
“或许这就叫斯德哥尔摩,”Gene没克制住,伸手掐了把男孩的脸,“为了避免你把事情搞砸害我被Barton追杀,明天我会陪你。”
Billy眼睛亮了起来,扑上来给了Gene一个拥抱。“不要!”如果不是Gene拦住了他他大概还要献上一个亲吻,男孩的大眼睛里全是喜悦,而Gene在想这个小鬼到底有没有识破他的借口。

当Barton的脑袋在他面前炸成一团血雾的时候,Billy想他的好运大概都用在拉着Gene来趟这次浑水上了,。Gene一把拽住了他四处躲避,他们挨得很近,Gene的手紧紧地拉着他的胳膊,就像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了一样。感动之情随着肾上腺素一起在他体内涌动,直到他意识到Gene不过是拉着他挡枪,对面显然是要他的活口,凭借着这点优势他俩终于得以拉扯着退到了水边。
“你相信我吗?”Gene站在他身后,急促的呼吸掠过他的脸颊。
“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一声苦笑从男人的胸腔震荡出来,“你不该的,你得信你自己。”Billy被他向前猛推了一把,他跌倒在地,几个人冲上来压住了他。等他勉强回过头时,Gene已经跳进水中没了踪迹。“不用管他了,我们得到想要的了。”为首的那个说道,压制住Billy的反抗蒙住他的眼睛带上了车。

重击之下他咬破了口腔,猩甜的味道氤氲开来,但喉咙深处有苦涩的味道。Billy告诉自己当然了,Gene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会抛下他真是在合情理不过。看看四周,正在逼问他受贿证据下落的那个他见过很多次,总是跟在Barton身边,Billy不喜欢他因为他一向对Barton忠心耿耿以至于连谁是真正的老大都记不清,谁能想到那只是他的伪装。现在那个不知道在为谁工作的男人又给了Billy腹部一拳,Billy一边吐一边想既然认识这么久的人都能背叛一个才遇到几天的绑匪把他扔到一边真是太正常了,他几乎把早饭都吐出来了,被呕吐反应催生出的眼泪糊了他一脸。
一条手帕温柔地帮他擦了擦脸,刚进来的金发男人斥退了众人,轻声问他:“你还好吧?”
疼痛暂时远离了他,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几乎有幸福的感觉。然而那个男人帮他擦脸的动作没让他有丝毫感激,他只想往后退。事实证明我才没有斯德哥尔摩,Billy躲避着男人的手,默默地反驳Gene昨天的话。
“Billy,听着,我只是想要那份受贿的证据,你只要交出来,就能离开,怎么样?”男人的态度很和善,不像是伪装,但那种拿着糖果诱哄小孩子的语气还是让Billy觉得被轻视了,又觉得很熟悉,Willie就是这样的,总觉得他还没长大,他确实贪玩又爱胡闹,但他真的已经成年了。你得信你自己,Gene的话在他耳边响起,他得做出点努力。
“我要见Willie,”他提出要求。男人犹豫了一下,“除非我见到他,否则我不会说任何事。”Billy直视着男人的绿眼睛,他的声音还在因为疼痛颤抖,他希望这不会干扰他想表现出的决心。
男人在不大的屋子里徘徊了几圈,看上去很不安,终于他停下脚步吩咐道:“把他弄干净。“Billy不太懂对方的意图,但他也确实不想这么狼狈的去见Willie,也就由着那些人帮他收拾干净。但脸上的淤青是怎么都遮不住的,男人打量着他的目光让他怀疑对方想给他蜕一层皮来遮挡那些伤痕。
最后男人抬起手指了指他右脸颊上已经淡了几分的淤青:“记得告诉Willie,那不是我们弄的。”
   
“Jack,哦Jackie……”Willie只是扫了他一眼就看向绿眼睛的男人,念着男人的名字像是想在唇齿间碾碎一样,“Jackie,你不该做这种事的。”
“Willie,我只是想要那份证据。“
“然后呢?扳倒那些腐朽的蛀虫?看看你周围吧,Jack,你的合作者派来的打手都在计划着怎么为他们的主人抢来那份证据,它不过是从我手上到另一个人手上。而我和Billy会死,你知道Billy是无辜的,你会害死一个无辜的人。“
Jack站在那里,俊美的面容上有了丝挣扎,但那双绿眼睛却毫无波澜,只是看着Willie,他似乎成为了一个矛盾体,他的内心早就为他指引了方向,但他的身体却又要呈现出符合良心的犹豫反应。
“Willie,你早就知道我和你是同类人,不是吗?”Jack轻声问,露出备受折磨终于解脱的疲惫。Willie长久地看着他,终于柔声开口:“没错,我知道。“
Billy并不想管他们两个之间有怎样的烂账,他只知道他终于知道Willie的下落了,虽然和Gene与他计划的不太一样。他还记得昨晚Gene说这可能是他能找到Willie唯一的机会了,他不由得有点紧张。Gene问他就没想过放弃吗,反正世界这么大跑路也是很愉快的一种选择,他果断摇头,男人蓝眼睛里的赞赏让他挺自豪的。
Willie还在看着Jack,深蓝色的眼睛在光线下变浅了一些。气氛很尴尬,不知道他们两个下一秒是要献上一吻还是打上一炮。Billy看着他俩想,Gene昨晚眼中有些东西和现在Willie的很像,闪耀的柔软蓝色深处幽深莫测。
Jack打破了沉默,也打断了Billy的回忆:“Willie,你得劝劝你弟弟交出东西,否则你还记得你喜欢的手段吗,我会用在他身上的。”

Willie想过有一天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从他子承父业成为一个小帮派的头目开始,从他遇到爱尔兰黑帮前任大佬的教子开始,他知道内心从不停歇的欲望总有一天会把他逼入这样的境地。
但他从来没把Billy考虑进来,他始终坚信他和Billy所处的世界应该就像他们的血缘一样毫无关系。然而当他醒来在这里,被逼问那份资料的下落时,他首先想起的就是他下落不明的兄弟。于是他只能赌了一把,告诉Jack东西在Billy身上,想要东西就得找到Billy。他不停地在祈祷,有时祈祷Jack能及时找到Billy,他可不确定那个敢为十万美元和他做对的绑匪会不会撕票,有时又祈祷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绑匪在知道发生的事后会选择放弃,Billy已经离开了,Jack永远都没法找到他。
这场赌局变数太多了,他终于还是把Billy赌了进来。他忽然无法自制地对他早就死去的父亲心生怨怼,老头子对家庭不负丝毫责任却又坚持家里要有一个女人。他在十几年前拉开门,看见有些拘谨地站在女人身后的男孩那一天,就该想到今天的。
他看向Billy,带着愧疚和隐约的绝望,结果他发现Billy好像正在神游。他注意到有什么改变了,不论是当年那个拘谨的小孩子还是后来爱玩闹的年轻人,Billy总是让他觉得像没根的浮萍,随着周围的环境漂浮着,即使是在他面前。但现在有什么东西不同了,他来不及细想,Jack的人已经走上前去抓住Billy,作势要砸碎他的手指。其余的人按住了他,他无能为力地嘶吼着,Jack靠在门边,眼睛不去看即将发生的惨烈画面,只是直直地看着他,绿眼睛闪闪发亮透露着扭曲的快意。
他想他终于把Jack逼疯了,但代价不该由Billy来付。
“等一等!我说,我告诉你们东西在哪儿!“Billy叫了起来,下落的锤子停下了,Billy喘了口气,“Annabelle,你们应该知道她。”
“但愿你不像你哥哥那样爱说谎,”Jack站直了身体,示意打手们去找人,吩咐道,“对女士温柔一些。”
“我会尽力劝他们给你俩条活路,”Jack的笑容带着苦涩,“毕竟我总是我们当中虚伪的那个,Willie。”

“看你的一屁股烂账。”终于只剩他们两个了,Billy小声抱怨着。
“所以你要怎么圆这个谎?你从来就没见过那份资料。”Willie问。
Billy迟疑了一下,下意识地掰手指放松自己,结果碰到了小手指痛得打了个哆嗦,疼痛反而让他镇定了下来,“你得相信我,Willie。”他说。
“说的就像我还有别的什么办法一样。”Willie无奈地说。
                    四
Annabelle打开门,门外的几个大汉吓了她一跳,她轻抚胸口颤抖着问:“你们想要什么?”
“一份资料,Billy交给你的。”为首的男人显然记住了Jack的嘱咐,尽力表现出礼貌,但他的样貌可没有什么说服力。
“哦没错,他是给过我一个硬盘,说让我结婚时打开来看算是我的结婚礼物。谁知道那会是什么时候,我没把那当回事,我需要找一找被我扔到哪儿了。“Annabelle一边说着一边四处翻找,终于在首饰盒里找到了。
她递给为首的男人,犹豫着问:“Billy他们没事吧?”
“这不关你的事,”男人转向了自己的一个手下,“你留下来,以防那个小子耍什么花招。”
几个人走后,Annabelle把被自己翻乱的东西收拾好,留下来看守的男人站在门边,不知道该干什么有些尴尬。这两天他们一直在忙碌,从这里赶到那里,晚上还要轮流看守他们的囚犯,现在总算可以放松下来一点,于是困意就泛了上来。灰蓝色眼睛的女人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捂住嘴打了个哈欠,这玩意是传染的,他也忍不住打了一个,被对方注意到了,提议道:“嘿,要来杯咖啡吗?”
他没有回答,Annabelle自顾自地去厨房煮了壶咖啡,倒了两杯,但男人没有过来的意思,于是她只好拿了一杯喝了起来。
“把你那杯给我。”男人说,Annabelle听从了,递了过去,男人坐在沙发上,放松了些警惕。“你们真是太辛苦了。”Annabelle与他攀谈起来,尴尬的气氛被打破了,他们聊着聊着忽然眩晕袭击了他,他想握住自己的枪但却没有任何力气,刚刚还和他聊得很开心的女人露出个笑容,点了根烟拿走他的枪把玩了两下。
男人终于倒了下去,Annabelle穿上了大衣出了门,“我开门前就服过解药啦,蠢货。”灰蓝色眼睛的女人愉快地自言自语着,把男人的尸体关在了身后。

“需要密码才能看到内容。”手下向Jack汇报,他看向了Willie。Willie的蓝眼睛还是像他第一次见到时那样,里面嘲弄的笑意带动了眼角的笑纹,“我想你并没能说服他们放过我。”Willie说。
Jack以为在他们漫长的相处过程中早已经被折磨得麻木了,但这一刻他还是觉得悲伤,“Billy会没事,”他说,“我向你保证。”
“我想我该说谢谢。”
Willie的声音很平静,在最后的时刻他终于不再试图蛊惑一切。Jack再一次问Willie,他知道这是他找到答案的最后机会了:“Willie,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到底有没有对我眨眼?”
Willie长久的沉默,终于他笑着摇了摇头:“Jack,你就是不懂,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你……”巨大的爆炸声打断了Jack的话,也惊醒了睡梦中的Billy,男孩一下子坐了起来四下张望。Jack掏出了枪,正对上Willie冰蓝的眼睛极具压迫力的直视着他。
“Billy,好男孩,你成功了,”Willie说,紧接着他的声音依然柔和但却低沉了很多,“Jack,Jackie,给你一个忠告……跑吧。”
Jack犹豫了一瞬间,放下枪打开了门,他回过头来道别:“Willie,关于Billy的事,我很抱歉。”

当爆炸声近距离的响起,刚刚还在门口拿枪指着他的打手现在正血肉模糊地躺在他身边时,Billy在耳朵的嗡嗡声响中,想Gene是不是要直接炸死他们。
但下一秒,一双手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他看见Gene那双蓝眼睛,立刻抛下了所有抱怨,如果在这种混乱的现场他几乎要来一个拥抱。Willie已经从死人手里搜刮到了枪,Gene塞给了Billy一把:“别打到自己人。”
话音刚落,他被扯进Gene的怀抱,两个人转了半圈,枪声响起的瞬间他下意识地抬枪向浑身是血倒在地上还举着枪的男人射击,令他自己都没想到的一枪毙命。Gene松开了他,肩膀上渗出的鲜血染到了他的上衣。
“别发呆。”Gene提醒着,他们踩着满地的碎石冲了出去,外面已经基本被清理干净了。Billy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他见过那人跟在Willie身边。那人对Willie说:“没找到Jack,大概是趁乱跑了。”
“算了,先离开这儿。”Willie命令。Billy习惯性的和Willie上了同一辆车,之后才想起Gene的尴尬身份。好在Willie正在问那个男人事件的经过:“Sugar,怎么回事?”
“Annabelle找到的我们,我们在她家周围蹲守,“Sugar指了指后座上保持静默的Gene,”他在他们的车上安了追踪器。“
Billy小声地问Gene:“Gene,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把他们引到Annabelle那里?如果我没相信你或是没想到办法怎么办?”
“那你就死了。”Gene回答得理所当然,故作冷漠的神情令他莫名有一种孩子气,Billy看的心花怒放,忍不住想上前亲吻,刚凑上去Willie忽然就回过了头,虽然一样是蓝眼睛,但Billy第一次意识到和Gene那种温柔的湖蓝不同,Willie暗沉沉的深蓝色像闪着寒光的箭一样射了过来,把他定在原地避免了任何近一步亲昵的举动。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Billy终于从这几天的紧张中松了口气,Gene的紧张情绪也没能削弱他的喜悦之情,在Sugar和Willie都下车之后,Billy凑近Gene:“没事,我会说明情况的。”
下车后的Billy还没等走到Willie身边,Willie已经对周围一圈手下下了指令:“杀了他。”
Billy立刻向Gene的方向狂奔,撞到了Gene怀里,挡住了一排的枪口,Gene会意地拿枪抵在了他的头上:“Willie,别这样,我刚刚帮了你。”
“一码归一码,你也威胁过我。”Willie眯起眼睛,Billy熟悉这个表情,怒火爆发的前兆。
“没错,一码归一码,我费了那么大力气把你弄出来,是因为要不然我就没地方去要我的十万美元,”Gene松开了保险,“现在又回到起点了,给我钱,或者我会杀了他。”
“你要不要考虑多要一点,”Billy小声地说,脸上倒是一副恐慌的表情,“还有小心别走火。”
“Willie,十万美元买你弟弟一条命。”
“要二十万啦。”
“只要十万,我不贪心。“
“十万太少了啊……嗷——“Gene把他的手臂扭到了后面,他半是真情半是假意地惨叫了一声。
Willie闭上眼深呼吸几次终于平复了下来,吩咐Sugar照Gene所说的做,“十万美元,希望我不要再见到你。”他把皮包扔了过去,Billy接住了,打开清点后对Gene点了点头。
“我得借用你弟弟一段时间,”Gene说,用枪指着Billy,“去开车,别耍花招。”
Billy恋恋不舍地回望了一眼Willie,手脚麻利地爬进了驾驶座,拉着绑匪一溜烟跑没影了。
“Willie,好像有哪里不太对。”Sugar说。
“是哪里都不对。”Willie额角的青筋暴起,他几乎就要下令去追那辆车,拿机枪把它轰烂,不用管里面那个没良心的小子。Annabelle的出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嘿Willie,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家里现在有一具尸体需要你帮我弄走,而且再回那个地方我有些害怕,能推荐一个好住处吗?”
“你是怎么和那个叫Gene的杂种认识的,Annabelle。”
“……Willie,你需要Jack的下落吗,我可以帮你。”
“好吧,”Willie静默了很长时间终于开口,“先找Jack,我们有一笔账要算。”

“我以为你们兄弟关系很好。”Gene脱掉了上衣,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
“他大概不会介意我坑了他十万美元的。但话说回来,你一直坚称自己只要十万的,但你……”
“你该告诉Willie那个叫Annabelle的女人有多可怕的,她在我的死亡威胁下依然拿走了那十万美元才答应帮忙。”
“他现在大概管不了那个,他还有和他的小情人的一笔烂账要算呢。”Billy不满地抱怨。
“所以他现在应该也没有在忙着找你。”Gene笑着看向他。Billy放慢了车速,停在了路边,路边空无人烟,马路上也几乎没什么车经过:“对啊,所以我们……”
Gene探过身去吻住了他,他轻轻摩挲男人刚刚包扎好的伤口“所以说,”他在接吻的间隙发问“你也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我想这应该叫利马综合症。“Gene回答着,解开了Billy的腰带,俯下身去含住了年轻人早就不安分了的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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